三嗔没说话,就是口中的经文忽然变了个调子。〖?愛阅讀l○ve?ueDu.С〇М〗
红尘眨了眨眼,侧身站在一旁,旁观整个祭典,说来她是唯一一个敢站得这么靠前,还没让那群银色铠甲,满脸肃然的侍卫们阻拦的。
一来,她气势太足,让人升不起为难的念头。
二来,她好歹帮过厉王,厉王的性子算不上恩怨分明,手底下的人还都挺有节操,至少在他们家主子没发疯的时候,都比较三观端正。
临近正午,太阳高照,云雾散尽,祭典进行的却不那么顺利。
今天的太阳似乎太足了,三嗔大师,还有他身后手持赤色令旗的小孩子们,都被晒得头晕眼花,摇摇晃晃。
不过,有厉王一双冷目注视着,大家还是勉强进行。
“有请厉王殿下,燃香供奉!”
赤日升到正中央,终于到了最后,三嗔一声厉喝。
各个步骤都是提前说好的,厉王对这方面的礼仪规范,也稍微懂一点儿,正了正衣冠,身着戎装,亲自捧着小儿臂粗的香烛,又让人鸣鼓,奏响军乐。
还有几个士兵,用烈酒喷洒在刀上。
围观的老百姓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薛公公叹了口气,灌了两口凉茶便想离开。
“哎,人老了,心也软了,看不得这个,看不得!”
当年他老人家在宫里没少看血腥杀戮,世上再没有一个地方,比他出来的地方更习惯杀人,但如今他儿孙满堂,享受了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太平日子,一颗心便不如那时冷硬。
抖了抖衣袖,薛公公刚站起身,还没上马上,耳边就隐约传来几声呼声,充满惊疑。
骤然回头,看了两眼,他就看出这些人在奇怪什么。
厉王居然没有直着走,而是左一步,又一步,一直在原地转圈,摇摇晃晃的,到像是玩耍。
此次祭典,本是为了战死的士兵,所有人自然都极重视,尤其是厉王,他怎么可能如此胡闹?
薛公公怔住,周围也喧闹起来,好半晌,最前面有个看热闹的小孩子高声叫道:“咦,好像在写字?那是什么字?”
大家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登时都吓了一跳。
只见黄土铺就的地面上,被厉王踏出的痕迹,竟不是随便踩踏的,远远看着,竟是四个大字——
“见血不祥!”
“啊!”
好些人都懵了。
虽然那几个字扭曲的厉害,但还是能分辨清楚,那种扭曲,更让人觉得心惊。
厉王顿时停住脚步,显然他也发现不正常。
祭台就在不远处,明明很快便能过去,偏偏他朝着那早就搭建好的祭台走了这么长时间,却仿佛永远隔着一段距离,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他手里捧着的香烛也烧下去好大一截,就还走不过去。
厉王皱眉,目光闪烁。
他听说过有高名的灵师,能施展法术,迷人心智,但他从没有遇见过。
世上有这种本事的灵师本来也不多,而且施展这种手段,都要付出代价,哪里会随意?
用力一咬舌尖,剧痛袭来,血腥味充斥口腔。
三嗔看了红尘一眼,红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一个眼神横飞,她的视野里,两边草丛中一排排毒蛇就吐出一层薄雾来,朝着厉王那些人头上罩了过去。
此时厉王才睁眼,深深吸了口气,举步又冲着祭台走,不过立时就感觉到头晕目眩,随即停步,脸色微变。
“殿下!”
几个侍卫都有些慌乱。
他们从身后绕到前面,护着自家主子向前走,可无论谁带路,依旧是在原地打转。
厉王一行人不知情,旁观的却看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明白,王爷是发哪门子疯!
此时是正午,青天白日,侍卫护着自家主子左顾右望,心里却阵阵发凉。
红尘这会儿才靠上前,用手扑灭了香烛,自己拉着厉王殿下的衣袖,慢慢走,低声道:“王爷,您这次活祭,恐怕没有百分百的诚心,冲动愤怒居多,大半是为了发泄,神灵不可欺,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您只为了自己面上好看,不顾你那些战死的袍泽弟兄,就当民女没说这些话,您要是当真还顾念他们,我这里正好有问天符,您今天就开口问一问,看看龙王愿不愿意接受你这所谓的活祭!”
厉王冷着脸,并未开口。
她却从这人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一点儿动摇。
此人固然是毛病一大堆,对他手下人却是真好。
红尘心里略松了松:“龙王乃是正神,可不是邪神,只有邪神才会要活人祭祀,王爷这种做法,只会得罪龙王。”
厉王脸色骤变,良久无言。
“看来殿下是同意了。”
他不说话,红尘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