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谢怜立刻道:“护!”
若邪从他腕上脱出,绕牛车飞了一圈,在半空中连成一个悬浮的圈子,护住了三人一畜。谢怜回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老大爷还未答话,那少年在他身后答道:“中元。”
七月半,鬼门开。他出门不看日子,今天竟是刚好赶上了中元节!
谢怜沉声道:“别乱走。今天撞邪了。若是走岔了路,就回不来了。”
千离歌无所谓地看着前方,心想:一个鬼王在这里就够可怕了,这下两个鬼王都在这里,谁敢动你?去了鬼市又怎样,还怕回不来吗?
千离歌一把把谢怜拉到身后,淡声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说完,千离歌直接设了个结界,顺便把那老大爷打晕了……
老大爷:为啥打我?关我啥事?
千离歌(冷漠):没什么,就是看着碍眼。
老大爷委屈,但是他不说,因为……谁让人家是鬼王啊……
待鬼群离去,千离歌破了结界,按着原著里写的那条路走去。
谢怜本来紧绷着神经,怕离歌选错了路,做好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谁知,竟是一路顺利,不多时,牛车便慢腾腾地爬出了森林,来到了坦荡的山路上,竟是选对了路。
菩荠村已经在山坡之下,一簇一簇的灯火温暖明亮。夜风拂过,谢怜回头,三郎似乎心情甚好,又躺了回去,正枕着自己双手,眺望那轮明月,那少年的眉眼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不似真人。
沉吟片刻,谢怜笑道:“朋友,你算过命吗?”
一路走下来,他心中终是微微有些起疑了。博闻强记,见多识广,倒也罢了。但夜行于群鬼之中时,这少年未免有些过于镇定自若了。虽然并不能排除有的人天生就很沉得住气,但谢怜还是觉得,有必要稍稍确认一下。
(好的,跳过…离歌太亮……)
千离歌听了一路两人“打情骂俏”,表示痛并快乐着……
此时牛车已气喘吁吁爬进了村子里,谢怜转身,微一扶额,赶紧下了车。三郎也跳下了车,谁知,谢怜一抬头才发现,方才他一路都是慵懒地躺在牛车上,现下两人这么站到一起,这少年居然比他还要高,两人竟是无法平视。三郎站在车前伸了个懒腰,谢怜道:“三郎,你往哪里去?”
三郎叹道:“不知道。睡大街吧,或者找个山洞凑合也行。”
谢怜道:“不行吧?”
三郎摊了一下手,道:“没办法,我又没地方去。”他睨过来,又笑了两声,道:“多谢你给我算命了。承你吉言,后会有期。”
听他提起算命谢怜就是一阵汗颜。看他果真转了身,谢怜忙道:“等等,你若是不嫌弃,要不要到我观里来?”
三郎足下一顿,转过半个身子,道:“可以吗?”
谢怜道:“那屋子本来也不是我的,听说以前就常有许多人在那里过夜。只是可能比你想象的要简陋多了,怕你住不了。”
若这少年当真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公子,总不能就任他这样到处乱跑。谢怜十分怀疑他这一整天就只吃了那半个馒头,年轻人这样仗着身体任性乱来,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真的晕倒在大街头。听他这么说了,三郎这才转过身来,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谢怜面前,上身前倾。谢怜还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变得非常近,又有点招架不住。
千离歌看着二人的互动,笑容渐渐缺德……
千离歌趁谢怜不备,用一颗灌注了灵力的石子打中了他的腰部。谢怜毫无防备,两人距离又近,惯性往前倒去,恰好扑到了三郎的怀里……
三郎连忙扶住谢怜,动作有一丝丝的僵硬,谢怜抬头一看,就看到三郎那张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还有一丝丝……紧张?
谢怜想到了这少年似是不喜欢与人接触,登时一激灵,满脸通红地从三郎的怀里退了出来。
谢怜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个……三郎啊……你别介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摔了一跤……然后……”
三郎好笑地挑眉看着羞得手足无措的谢怜,笑道:“哥哥不必如此,三郎不会介意的~”
那少年退了开来,他竟是顺手就把谢怜扛回来的那一大包破铜烂铁都拎了,道:“走吧。”
谢怜当场便怔了一怔。看那少年身形修长,却是帮他拎着一大包破烂,还拎得如此泰然自若,直教他心里连声道罪过罪过。三郎迈了几步,已经走了出去,谢怜待要追上,忽然想起那赶车的老大爷还躺在车上,回头一看,只见千离歌已经把人弄醒了,叮嘱他今夜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那老大爷路上见了他的本事,说一哪里敢有二,连连点头,拉着老黄赶紧回家了。
板车上剩下的东西只有一卷席子了,千离歌把它背起往山坡上走去,谢怜再回头看,三郎已经单手扛着那一大包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悠悠地上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