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离歌讲完,三人都神色凝重,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气氛有点紧张……
就在这时,谢怜突然神色一凛,道:“谁?!”
“铮”的一声,谢怜长剑出鞘。他轻轻一挑,将一道黑影从女墙边的角落里挑了出来。
那人躲在这角落多时,屏息凝神,竟是一直未被觉察。谢怜本来只是想以剑尖将他悬起来吓上一吓,谁知他今日在战场上杀人杀得狠了,手臂一直微微颤抖,出手有些失了轻重,这一挑没挑稳,用力过头,直接把那人掀出了墙。
月光下,半空中,三人都看清了这人身穿己方士兵衣物,身形像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瞬息之后,便掉了下去,消失无踪。眼看着一人要摔到城楼下,谢怜心道不好,飞身跃出。
他足尖勾住女墙边缘,身子倒垂,迅捷无伦地伸手一拉,堪堪将对方一条手臂拉住。那少年士兵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来回晃了几晃,抬头上望。这一望,借着淡淡的月光,谢怜看到了他的脸,不由双目微睁。
谢怜微一用力, 就将那小士兵提了上来, 两人双足在城楼上落地,谢怜道:“你是谁手下士兵, 怎么躲在这里?”千离歌脸色恢复了一点,喃喃道:“花城……”
这小兵手上、头上都缠着绷带, 绷带上还浸出一点血迹,看来负伤累累。这并不奇怪, 今日一场大战, 很多士兵都受伤了裹成这么副样子。但他一直躲在阴暗处一声不吭, 这就很可疑。慕情道:“别是永安人的探子,抓起来审审吧。”
谢怜也有此怀疑,但皇城这边守备森严,敌人不大可能混进来, 除非是郎英一人, 而这小兵分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时, 风信却奇道:“殿下,你不记得这小子?白天他一直冲在你前面的,就是阵型前方那个。”
谢怜一怔,道:“是吗?”
白日厮杀,他根本无暇注意任何别的,只知道有人举剑杀向他, 他就挥剑回击,连风信和慕情那边都没注意,又怎么会去注意其他小兵?
风信肯定道:“是吧。我记得这小子,他冲锋挺狠的,活像不要命了。”
听他这么说,谢怜细细打量起了那少年士兵。那少年莫名站直了,抬头挺胸,仿佛有点僵硬,又仿佛在站军姿。慕情道:“那他也不该鬼鬼祟祟躲在这里,谁知道他是来偷窥还是来偷听的?”
虽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心里也放下了戒备。因为,仙乐军中大力鼓吹所谓的“天神军队,天命所归”,不少年轻人都为追随谢怜而参军了,其中不乏这么大的少年,而这些很多都是谢怜的忠实崇拜者,从小拜着他的神像、听着太子殿下的美名长大的,想偷偷靠近,一睹武神,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并不稀奇。
谢怜道:“好了,虚惊一场。”对那少年士兵温声道,“刚才吓着你了吧,抱歉。”
那少年却无惧色,只是站得更直了,道:“殿下……”
谁知,话音未落,异变突生。这少年士兵一句未完,忽然朝谢怜扑去!
谢怜以为他想偷袭,错身一闪,抬手就要一记手刀斩下。以他之力,这一刀下去了,这少年当场毙命无疑。岂料,他忽觉背心寒气爬过,手在半路猛地转道,反手一截,截住了一支从背后向他射来的冷箭。
原来这少年扑向他,是因为看到了那只飞箭在半空中的冷光。谢怜原先是背靠女墙站立的,背后受袭,分毫不惧,反而跃上墙头,以正面向下望去。只见城门前一大片空荡荡的平地上,隐隐约约一人独立远处,因他身穿深色衣物,与黑夜融为一体,竟是极难觉察。风信迅速来到谢怜身旁,拉弓就是一箭。可那人竟是早算好了距离,故意站得极远,一箭射出,引得谢怜望他,招了招手,一语不发转身就走,撤得极快,风信箭势到时已老,堪堪钉在他脚后几寸。风信怒得一锤城墙,灰石簌簌下落,道:“那是谁?!”
还能是谁?谢怜道:“郎英!”
仙乐士兵们也发现了异状,大叫起来四下奔跑,但出于警惕,并没有立即下令开城门追击,而是去到处请示上级了。郎英射完一箭招手就走,简直就像特地来跟谢怜打个招呼似的,慕情皱眉道:“他来干什么?示威吗?”
风信怒道:“今天阵上永安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也不过勉强从殿下手底逃走而已,有什么好示威的!”
谢怜却摸到那冷箭上还系着什么东西,取下来到火光之旁一看,是一条从布带,似乎是从一件青色锦袍上撕下来的,布上还有湿漉漉的血迹,展开一看,竟是歪歪扭扭写着一个“戚”字。
谢怜立即一把捏了那布,道:“戚容呢?戚容不在皇宫里吗!”
风信对一旁士兵道:“快进城确认!”众士兵忙不迭下去了。这确实是戚容最爱穿的那件袍子的边角,郎英又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没,戚容真被他掳走的可能性并不小,事不宜迟,谢怜道:“我跟上去看看。”见风信也过来了,道:“你们守住城门稳着别动,当心是调虎离山。”
风信把弓一背,道:“你什么人都不带?”
突然,在一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