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在裴萧出去后便熄了灯躺下了，折腾了一晚上，浑身酸痛的很，疲惫感随着熄了的灯扑面而来。
虽是极其乏累，可困意却寥寥无几，他一直在想着，那一剑刺了他，然后扬长而去的人，那会是他的最终结果吗？还是会像裴萧说的那样，会因为南毒在痛苦中死去。
宋程突然笑了，怎么都是一死，早晚问题，话说还有什么比现在灵基破碎，什么都做不了更痛苦呢？
“不想了，睡吧。”宋程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蒙上了被子就开始睡了。
他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要不是华戎顾沄在房门外轮流守着怕宋程再有什么想不开，他们都要以为里面没有人了。
顾沄从清晨就开始替华戎守着了，折腾了半晚，又因为担心宋程所以没睡好，还这么早就起来，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了。
宋程开门的时候看到了靠在门边闭着眼的顾沄，有些吃惊，看到了顾沄眼底的青黑，便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四周很静，冬日的阳光透过了云层，洒在了他的身上，宋程好像又看到了遇刺的那晚，月光也是这样洒在他的身上，好像脱离了红尘一样。
何为君子？
明眸皓齿，唇红齿白，风流倜傥，神情坚毅，杀杀气凛凛。
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简而言之，顾沄。
宋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他从未如此认真这么看过一个人，眉如剑锋，额骨削瘦，本是一副很冷清的面孔，可偏偏生了双桃花眼，眼角有颗很小的痣，添了分妖艳。
宋程实在不忍心去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却还是担心顾沄着凉，拍了拍他。
顾沄睡得并不是很沉，被宋程这么一拍一下子就醒了，看到眼前的人，不免有些惊讶：“怎么哭了？”
“啊，没有啊。”宋程揉了揉眼睛，回屋子里照了照镜子，是昨天睡肿了，而顾沄却以为是他哭肿了眼睛。
宋程怕顾沄以后还这么守着，便没说实话：“想明白挺多事情的，看开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灵基碎了以后成为了个废人嘛。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说，尤其是看到顾沄在外面守了这么长时间，便是更加愧疚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提那晚的事，顾沄先开了口：“明日回去，你好生休息……”宋程听出了他还有话未说完，便问道：“就这些吗？”
顾沄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才很小声的说：“想吃什么，我给你……我给你去买。”顾沄把那句我给你做咽回了肚子里。
宋程听过后轻笑了一声：“好了好了，知道了顾师兄，你也好好休息去吧，瞧你这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南方的熊猫呢。”
顾沄听到宋程以往的称呼，知道他已经不在意了，便放下心了。
刚想回去补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看着宋程，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开口：“你，真当没事了？”
宋程听出了他说的是什么，轻轻笑了一下：“哪有什么事。”
顾沄点了点头，才进了屋子，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