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程是被惊醒的,这一晚上他噩梦连连,有惨死的女人,有被刮花的脸,有被火烧成灰烬的屋子……一一都充斥着他的大脑。
宋程想起身,无奈腰突然一软,他又摔回到了床上,想叫人,嗓子却哑的已经说不出来话。
宋程躺在床上,将昨晚的记忆的碎片一一连了起来,拼凑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记忆:
他和顾沄一起去降妖,结果遇见了花妖,他中了花毒,顾沄帮他……解了药。
昨晚耳边的低喘,相扣的十指,浑身的燥热,还有身下的疼痛,都无一在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极其痛苦的回想时,木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一席水墨色衣裳,当今看却极为乍眼。
“出去。”宋程坐靠在墙上,低着头闭着眼。
“你先……”
“我让你出去!”宋程极其忍耐,用自己沙哑的不行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说出些脏话,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可顾沄像是没听见般,继续说着:“吃点东西,我替你向先生请完假了,你先……”
顾沄被眼前的剑打断了,那正是宋程的丘鸢。
顾沄知道需要给宋程一个冷静的时间,便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同时,丘鸢脱了力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刚刚宋程是用了自己身上的十成功力才将丘鸢拿了起来。
宋程看向了顾沄端来的白粥,胃里一阵恶心,似是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便撑着墙干呕了起来。
几乎他是呕到了脱力,才摔在地上,给他容出了思考的时间:
他的灵核破损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希望目标,全毁了,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他至今记着,那个风雨极大的午后,他的生母,死在了那场雨里,浑身是血,甚至苍白的脸庞也被刮花了,血肉模糊,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随后便被宋家人接走,还要对那个生而不养的人叫父亲,对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色,好吃食,好衣裳的女人叫母亲。
他隐忍了十二年,只是为了给他母亲报仇,他甚至没想过除了给他母亲报仇他这一辈子还要干什么。
现在呢,他灵核破碎,再强的修为,没有了完整的灵核,也都是徒劳了,这一辈子,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一双好看的眸子失了神般,呆呆的看向窗外--很静,静的有些恐怖。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了两次隔了一下,又敲了两下,是顾沄的习惯。
宋程不想看见他,虽说知道这不是顾沄的错,明明是自己不小心,中了花妖的毒,顾沄只是帮他解了药,救了他一命,可宋程一直在和他说滚。
宋程嘴上骂着,实则是和自己较劲,仿佛多骂几句,自己灵核破碎的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门外的敲门声未断,似乎他不开门,门外的人就一直敲下去一样。
宋程开了门,抬头看向了顾沄,干涩的声音勉勉强强的说了句“对不起。”便越过了顾沄,向着华戎的房间走去。
华戎只知道宋程昨晚和顾沄狩猎时遇见妖物,宋程受伤,顾沄带着宋程先回来了,不知是何妖,也未看见宋程的身上有伤,除了脸色苍白如纸,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伤。
宋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不一会儿,顾沄便和自己屋子门口的华戎大眼瞪小眼。
华戎的屋子是单人间,所以宋程美名其曰“换屋子”的,把华戎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