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百里荒亦非俗物!留之或可一用。www.zuiliu.me就暂交青鸿挟制罢!所谓情之所钟,执迷者最是难逃。
于是,妘楸唤来蔚拓,令其将人押至宫门,待天明逐出宫廷。百里荒终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蔚拓将人交由宫廷侍卫转押,自己则又奔回斑斓台,意欲护送妘楸回宫。却见斑斓台上,月辉倾泻如霜,树影幽暗似潭,在那霜地潭渊的边界,即是盘膝而坐,怀拥雪狼的异族女子。
蔚拓只觉眼前情景好生熟悉,不觉忆起大瑶山下,自己险被雪狼咬断脖子,奄奄一息间所见如梦如幻之景象。也是月下,也是白衣,也是与狼为伍。他那时便已断定,此女子绝非凡人!
也绝非恶人。蔚拓深知。杀生之事在她易如反掌。可自相遇以来,蔚拓只见她屡屡救死,数次恕过,纵是身落绝境也不曾诛杀越地一人。她待世人的宽恕、怜恤,绝非寻常的妇人之仁。
蔚拓故意加重脚步又向前进了进,朗声称唤,“楸夫人?是否需要臣下送你回宫?”
妘楸回头看看蔚拓,笑问,“怎又回来了?没你护送我还能连自己宫殿也走回不去吗?”
蔚拓闻言也轻松了语气,“是我乱献殷勤了。夫人神威,谁人配在夫人面前逞本事呢!”
妘楸笑笑,轻抬手臂。蔚拓立刻意会,迈步向前,单膝跪地,亦平抬起自己一只手臂以支撑。
妘楸扶其甲胄,缓缓起身,倒似有掩不住的疲惫,微微叹息,转目偏又看见蔚拓乌青的眼眶,顺带再瞄一眼他悬挂胸前的另一条手臂,一时又笑又怜,“鸿姑娘出手着实重了些。难为你。”
蔚拓不以为意,起身答,“算不得甚么!自记事起,我这身上就无一天是整齐的!早已习惯!”
妘楸不禁又深深看他一眼,他颈上两处狼牙齿痕甚是刺目,“你有天癸遗下的烙印,至少豺狼虎豹不敢伤你。又有王上加封的官爵,你只须管住你的嘴,谨言慎行,也不会再有人敢伤你!”
“夫人怎知我是嘴上闯出的祸事?”蔚拓嬉笑着问。
妘楸忍不住笑,“就你那张嘴——我都想揍你!当初只差一念就杀了你……”
二人一路说笑着往琅华殿走去。路上月辉渡身,花影随行,蔚拓巧言总能哄得佳人畅怀展颜。
待行至琅华殿外,妘楸停步,笑语称谢,“今晚有劳你了。既是身上带伤,也早些回去歇息罢。”
蔚拓举目看向层层门阶,似仍有许多话说,却欲言又止,踌躇不定,只在阶下左右徘徊。
妘楸本已拾阶而上,却察觉身后人影晃动,又回身来看,逗趣问,“你该不会是还要讨赏罢?”
蔚拓立刻仰头答说,“夫人若肯赏赐,自是蔚拓之福!我确实听闻方垣那小子竟得了夫人亲酿的桃花酒!他还是戴罪之身!何功之有?而我为夫人封后之事在帝都又受鞭刑又落大狱,险就丢了性命,却是半点赏赐还未得到呢!自然,王上赏得不算!臣下要讨得是夫人的心意!”
妘楸笑笑,“立后之请原在你王,并不在我。你是受你王之托赴帝都做差。何故来问我讨赏?”
蔚拓笑意索然,“夫人不赏只说不赏!真没必要搬出王上平事!倒似王上用心当真与夫人无关!”
妘楸闻言神色微动,玩笑之心敛了几分,“那你……想要什么?待梅子酒启封可是要秋风起了!”
蔚拓忙答,“秋风起时我当在帝都奉执公务,轮不到这恩赏!夫人只随便赏我个小玩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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