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讲起经界推排中是如何分区等。
她这里正谈着,突然间,外面行来一人。
初时青葛并没在意,依然在详细地讲推排中如何消除隐田逃税之患,突然间大家全都看向门厅处,她也下意识看过去,于是便看到了宁王。
宁王今日着对领镶黑边紫纹直身,一头长发以镂空雕花金冠束起,端得是矜贵俊美,气度雍容。他正负手立在门厅中,含笑望看厅中——就青葛的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见青葛停下,宁王抬手示意她不必,从容一笑,道:“青大人继续便是。”
他这么一开口,在场诸位官员纷纷起身,向宁王示意,宁王颔首请对方坐下,自己也寻了一处角着坐下。
青葛便继续讲起哀世家门阀侵占田声的触目惊心现状。这时候便有侍女无声息地上前,为宁王奉茶。
宁王品着茶,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圈椅上,唇边带着笑,就那么望着侃侃而谈的青葛。
看她以女子之身着朝廷四品袍服,看她黑发挽起的英姿飒爽。
他也看看在场其它人等,却见其它人听得专注入神,显然青喜讲得好,讲得言之有物,讲得条理清晰,讲得..就是好!
宁王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满眼都是欣赏。
这时候,青葛讲完了,大家纷纷问起具体事宣,诸如缟衮的人口之策,风土人情等。
其实这些青葛已经向宁王回禀过,宁王也都清楚,不过此时他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其间还煞有其事地问了个问题。
青葛听他问,一时也是想笑。他都知道,怎么还要问!
不过当着皇太子并诸位官员的面,少不得给他详细讲了。
宁王听完,首赞赏道:“青大人在缟衮两年,历经艰辛,踏遍缟衮土地,才绘得田亩鱼册,可谓是居功甚伟。”
众人听得宁王这么赞叹,自然也都纷纷附和起来。青葛听着他对自己的赞赏,几乎无言以对。
他这样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可她如今是青大人,被他禹宁王夸了,少不得郑重其事地谢过,并自谦一声。
这时,太子却笑对宁王道:“九韶,这次我可是要好生提拔青,要放在皇都重用,你可不许拦着,也不许不舍得放人。”
宁王唇角的弧度便消失了,不过还是勉强道:“星兄,我明白。”
太子听此,略松了口气,笑对青道:“这下子你放心了吧,可以安分留在皇都,不必担心他强留你不放。”
宁王听这话,不但不笑了,唇角也略细起来。偏偏在场众人听得这话,也都纷纷笑起来。
宁王视线淡淡落在青葛脸上,青星没太笑,但她似乎和太子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样子。这下子,他神情便不太好了。
这时恰太子又谈起缟时家家主要来皇都,以及其它诸多繁杂细节,青葛都——回答,耐心细致。
自始至终,青葛都没再多看他一眼。宁王见此,便干脆起身告辞了。
青暮和太子这么聊着间,也不经意地抬首扫了一眼宁王的背影。
太子察觉到了,随口笑道:“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他这气性不小。”气性...
青葛隐隐意识到了,不过并没说什么,只笑笑罢了。
议事过后,太子招待用膳,恰青葛坐在太子身边,大家随意聊着。
因说起宁王适才来了突然又走,太子便随口道:“他这两年性子确实有些古怪。“青葛试探着道:“怎么古怪?”
太子略蹙眉:“之前一直寻他的王妃,如今倒是不怎么寻了,但是性子却越发不好琢磨,你看,适才来了,突然赌气一般又走了。”
青葛心虚,淡别开眼,随口道:“兴许心绪不佳吧。”
太子轻笑:“这就不得而知了,其实这两年好多了,他之前那性子才是别扭。”
青葛只能含糊地“嗯”了声,在太子面前她是青大人,不太适合和太子一起说起宁王的私事。
谁知道这么说着,太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青葛,你不是喜欢蔷薇花吗?如今府中倒是蔷薇花开,稍后让太子妃陪你在府中看看。”
青葛抿唇轻笑:“倒是不必搅扰太子妃娘娘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太子妃不太熟。
太子:“你不必这么见外,说起来,你小时候青葛:“嗯?”
太子眸中泛起回忆,他笑着道:“你还记得,我,九韶,还有叶闵,我们带着你进入禹宁的那一晚吗?”
青葛垂下眼,低声道:“当然记得。”
太子叹息一声,道:“当时九韶摘了一朵。”青葛听此,意外:“宁王殿下摘的?”
太子笑道:“你不记得了吗?他还特特摘了一朵蔷薇花,我当时还笑他,他便把花塞给我,那朵花,我后来不是给你了吗?”
青葛一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