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让御医的声音在脑中回响,缓慢地消化着,理解着,让这些话进到自己心里,于是原本紧绷的身体终于缓慢放松下来。
龙涎香的气息自铜香炉中袅袅而出,他睁开眼,视线从失焦到逐渐清晰。
隔着描金折枝花纹的帷幄,他只能看到她躺在那里的轮廓,很安静地躺看,无声无息。没有死,活着,可以救,不会有什么残毒,也不会再为她身体雪上加霜了。
这让他的心绪越发冷静,冷静到有雪就下在他的心里。
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中毒?怎么可能?本宫怎么会给她下这种毒?难道她来了本宫宫中,出门就被毒死了?本官有这么傻吗?”
他蠕动了下唇,想要说话,不过喉咙嘶哑,竟发不出声来。
这时候他听到皇兄道:“母妃,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母妃深居禁官之中,怎么会有毒,如今青大人在母妃官中喝了这茶水中毒,这必然是有奸人恶意毒害忠良,并构陷母妃。”
谭贵妃听着这话,实在是太对了!
她有些感动,点头:“太子说的是,莫说本宫绝无害人之心,便是谁起了歹心,还能这么明目张胆不成?”
宁王紧抿着唇,他实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发出任何声音,他便看向一旁的郁大夫。郁大夫恭敬地立在那里,手脚本分地垂着,显然很是无奈。
他收回视线,对太子道:“皇兄,你得去准备元旦大朝会了,别耽误了,你去吧。“太子听这话,不忍心:“那你——”
宁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很冷静,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胡闹,你放心,这件事既出在凤祥宫,那就在凤样宫解决,绝不会外传。”
太子:“好。”
元旦大朝会,宁王不出现自然也不好,但他名声一向不佳,不出现也就不出现,可他身为储君,却是绝对不能缺席。
当下太子匆忙离开,宁王抬起眼,开口道:“万钟。”他这么一声后,万钟得令,径自进入,单膝跪下。
宁王:“查,要详查,这毒从何处来,是什么人竟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都要给本王查得一清二楚。”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压得很低,墨黑的眸子锋利冷漠。
谭贵妃见此,蹙眉:“你们,你们要怎么查?”
宁王:“母妃,你身为后宫妃嫔,是不是应该谨守本分,如今朝廷命官险些被毒杀,这是朝堂大事——”
他冰冷的视线落在谭贵妃脸上,不过声音却很轻:“母妃,儿臣劝你不要过问,毕竟这件事好像和你无关,还是说母妃希望卷入其中?”
谭贵妃怔了下,过了一会她才明白这意思。
他意思是说,这是朝臣被害案,她身为后宫妃嫔,若和自己无关,便不能过问。
若她非要过问,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就要被牵扯其中。
他在威胁自己!
她瞬间伤心欲绝,嘴唇张了张,不敢置信地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之前为了你那王妃,天天要死要活,行,我不管你,随便你折腾!我眼不见心为净!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就为了这么一个小暗卫,你竟要这么对我——”
她无法理解地看着里面的青葛:“她长成这样,你也能看入眼?这小妖精是怎么勾搭你的?你就被这么一个小妖精迷得神魂颠倒?”
对此,宁王置之不理:“搜,不许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
他一声令下,千影阁暗卫一拥而入,踏入谭贵妃寝殿,四处搜罗起来,并将今日在场所有人等一并拿下。
评贵妃石若自己的限被这么多外人ヨ入,且一个个粗暴至极,她的气便中了上来
她颤抖着手,看看床榻上的青葛,看看宁王,含着泪问:“为了这么一个小妖精,你,你竟命人搜我的寝殿?”
宁王漠然,迈步往床榻走去。
谭贵妃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到床榻前,一把揪起垂帷,之后抬手就去抓青喜的脸。宁王劈手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问道:“你做什么?”
谭贵妃身体在颤:“你们千影阁暗卫不是都易容了吗,我倒是要看看,这是什么骚狐狸,竟让你这么护着!”
宁王晦暗的哞底泛起嘲讽:“母妃,你可能忘记我说的话了?”
谭贵妃颤抖着唇,望着宁王。
宁王:“第一,我说过,我手底下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谭贵妃冷冷地望着宁王。
宁王:“第二,她不是什么小妖精,不是什么骚狐狸,也不是什么勾引我的人,在她是一个女子之前,她先是朝廷命官,是上过金殿的五品绯衣天武官,是配银鱼袋的大展栋梁,是我的得力干将。“
他轻挑眉,看着谭贵妃眼底弥漫起的绝望和痛苦:“有些话,我说了,你却当我在放屁,那好,我再给你重申一遍,你听进去了吗?”
说完,他陡然放开谭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