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贵妃略点头:“也是,就当本宫多问了,来人,赐茶。”
一时自有旁边燃奉上茶水,谭贵妃望着青葛道:“五更时分了,你忙了一夜也累了,喝些茶水吧。”
青葛:“属下不敢。”
谭贵妃媚眸淡看着青,微挑眉间,凉凉地道:“怎么,本宫赐茶,你竟不屑?你嫌弃本宫?”青喜依然是平平的四个字:“属下不敢。”
这时候,谭贵妃所有指甲上都已经涂抹好护甲白膏,每一处指甲都光润油亮。她翘起纤细的手指,淡吩咐道:“奉茶。”
旁边听此,端了红木托盘,走到青葛面前。
青喜抬起眼,却见朦胧的光自雕镂画格缝隙中洒下来,落在白瓷茶盏中,浅褐色茶水在微微动荡,反射出细碎的光。
这杯茶水中也许有毒,也许没有毒,但是现在谭贵妃要她喝下,这是试炼,是试探,是要她表忠心,要她交出自己的命。
谭贵妃舒服地靠在流云百福锦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入门处的青葛:“怎么了?难道本宫赐的茶水你都不屑喝吗?
青葛缓慢抬手,双手郑重地捧起那盏茶。
她抬起眼,恭敬地望着谭贵妃道:“娘娘说笑了,既是娘娘吩咐,属下受宠若惊,自然一饮而尽。”
说完这个,她抬起手来,不曾犹豫,干脆利索地喝下这盏茶。
谭贵妃看着这样的青葛,明明应该放心了,不过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太过顺利了。
此时夜色深沉,因昨晚的守岁,太子殿中沉浸在寂静中,谁知道就在此时,宁王却陡然醒来,起身就往外跑
太子昨晚陪他说话,两个人都有些酒意,况且又是守夜,便不曾回去,干脆在这里和衣而睡,就住在外间的榻上。
如今太子听这动静,被他惊醒。
待睁开惺忪睡眼,便见他鞋袜都不曾穿,赤着脚就要往外跑。
太子来不及穿鞋,忙跑过去拉住他:“九韶,你怎么了,这是做什么?”
宁王神情阴沉,咬牙切齿:“我要问问,到底是谁杀了她!”
一时又沉声对着外面命道:“召千影阁所有的暗卫!本王要逐个审问!”太子听此大惊:“什么,弟妹找到了?她人在何处?出什么事了?”
宁王:“是千影阁的暗卫,他们杀了三三,三三被他们一剑刺死了。“说到这里,他两眼通红,声音颤抖:“他们杀了三三!”
太子惊骇不已,他看着宁王眸底的癫狂,勉强镇定下来,攥住他的肩膀:“什么时候的事,谁告诉你的?怎么突然这么说?”
宁王神情恍惚,眼神直直望着前方:“就是刚才,我亲眼所见,干影阁的暗卫他们追杀三三,全都在追杀三三,三三逃不了,怎么逃都逃不掉,被他们刺死了。”
太子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接到了诛杀令,要对她格杀勿论?”宁王身形微俪。
之后,如同被冷冰一浇,又仿佛从一个噩梦中惊醒,他骤然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子意识到了,他特意放轻了声音,温柔地安抚着:“九韶,你在做梦,没有这样的事,干影阁没有追杀三三,这只是噩梦,那个格杀令,你早就撤回了。“
宁王眸底泛起迷惘,他茫然地道:“可是他们要杀三三,他们一直在追杀三三,有人下了格杀令,要追杀三三..”
太子小心翼翼地握住宁王的胳膊,扶着他,让他重新躺回榻上。
之后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你的王妃,我们一直都在找她,没有格杀令,没有人追杀她,用不了多久,找到她,你就能见到她了。”
然而宁王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他跪趴在榻上,将脸埋在锦被中,颤抖着肩膀。太子听到了隐忍的哭泣声..
他顿时头疼不已,又心痛无奈。
昨晚守夜,也用了一些酒,兴许是心绪不佳,竟然喝醉了,还发起酒疯来。
看来王妃找不到,他这辈子都要赔给那位王妃了。
这时,他又听到宁王口中喃喃犹如梦吃:“别怕,三三,不冷,不怕...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太子无亲地摇头。
当时是他自己信誓旦旦,要下格杀令,要杀王妃,说王妃活该死,说下了地狱也要纠缠不休。结果现在,自己都后悔死了,悔到了在梦里都害怕!
赌了一口气对王妃下了诛杀令,如今分明悔恨至极,以至于在梦里都在怕,他都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谁知这时,突听到外面侍卫来报,说是干影阁暗卫有要紧事。
太子头疼不已,他自然不想宁王被打扰,披上外袍,径自走到殿前:“今日岁末,你们殿下浅饮了几杯,有些疲乏,已经歇下,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明日再说吧。“
和侍卫一起过来的正是万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