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青喜正在房中歇息,突听到船舱外面有些动静,正是夏侯止澜在说话。
他们自然不知青葛耳力如此惊人,是以并没防备。
青葛以耳贴着船板,细细听着。
就听阿辰对夏侯止澜道:“公子,这位娘子到底是宁王身边的暗卫,来历不明,不可轻信,凡事还是提防一些。“
夏侯止澜却道:“她身受重伤,难道是假的不成?她一个女儿家,被打成这样,难道心中能不怨?千影阁暗卫步步紧道,追杀她,难道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呵辰:“可千影阁到底——”
夏侯止澜却道:“你想太多了。”呵辰:“..”
夏侯止澜负手立在船头,看着远处的江水,苦笑,之后道:“阿辰,你跟我几年,我自是知道你的忠心,可你哪里明白我的心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葛小心地自船舱缝隙中看过去,却见夏侯止澜一身锦衣,立在月下,神清骨秀的男儿分明惆怅满怀
其实她心里明白,夏侯止澜虽然留下自己,但他身边那两位对自己有提防,她还未曾完全取信于他们,这个时候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到了第二日,青墓便直接找上夏侯止澜,再次表示自己要离去。夏侯止澜自然意外:“为何?”
青葛苦笑一声,道:“在下另有打算,就不劳烦夏侯公子了。”她这仿佛很有苦衷的样子倒是让真侯止澜沉默了。
他登了眉:“青葛娘子听到什么了?”
青葛连忙吾认道:“公子误会了,不是,和这个无关。”然而她越是这么说,夏侯止澜越是过意不去。
他颇有些愧疚地望着她:“呵辰习武之人,性子粗鲁,青葛娘子不要往心里去,我已经说过他了。”
青墓听着,略抿了抿唇,道:“公子,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我原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如今得幸公子收留,护我保我容我,我哪里还会去怪谁。”
真侯止澜看她垂着眼时,眉眼间尽是凄楚,分明容貌寻常,不过却竟别有一番人怜爱之处。他眸底便泛起柔和的意味:“青葛娘子,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
青葛:“嗯。”
真侯止澜想起往日,眉梢间却越发添了几分愁绪。
“其实那一日我过去随云山,是赶赴一个约定,兑现我昔日的承诺,也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庆幸,希望遇到我想的那个人。“
青葛便看着夏侯止澜:“公子,你要找哪个?”
夏侯止澜看她一双乌眸黑漆漆的,在这渔火照耀下,竟有几分天真的懵懂一时哑然低笑,他轻声道:“这都是许久前的事了,也不值一提。“
青葛明白他不可能对自己轻易吐露心事,也就不提了,只是诚恳地道:“公子,你救我性命,护我周全,若有朝一日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我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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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止澜听她声音郎朗,言语间清沉有力,越发增添几分好感。
他眸中含笑,声音温柔:“青葛,其实我自己处境也是艰难,不过那一日在随云山,我看到你转身离开,我心里已经生了不忍。”
青葛侧首,认真地看着他。
真侯止澜:“所以昨日我看到你,我想着,你既在那个时节恰好出现在随云山,便也是一份缘分,如今我既然再次救了你,那你但凡能护你一日,便一定会护着你,就当弥补我昔日的遗恨。”
青葛好奇:“可是,公子贵为夏侯氏公子,一向颇受器重,不是应该呼风唤雨,为何又说出这种丧气话?”
夏侯止澜听她言语有些单纯,好奇:“你们往日不曾打探夏侯氏家事吗?”
青葛惊讶,也有些愧疚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寻常暗卫,许多要紧情报,这些我都接触不到。”
夏侯止澜失笑,柔声安抚道:“没什么,我知道,你们必是规矩森严吧,你日日奔波,为他们卖命,生死不顾,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青葛垂着眼睛,低声道:“是。”
夏侯止澜:“你是一个孤儿吗?”
青葛颔首:“不是,我是被卖的。”夏侯止澜听了,惊讶看过来。
青葛她抬起眼来,视线落在远处的渔火中,低叹一声:“我自小家中贫寒,无米下粥,我兄长喜欢读书,读书耗费大,我们家哪里有什么银钱供他读书。“
夏侯止澜蹙眉:“然后呢?”
青葛:“我爹娘说,兄长是我们家的根,他好了才能为我撑腰,便把我卖到烟火巷中,换了些许钱财去供他,告诉我说,以后他高中了,会来赎我,让我共享荣华。”
夏侯止澜听着,面上有些异色,过了一会,他才道:“他们来赎你了吗?”青葛摇头。
夏侯止澜垂着眉眼,用很低的声音道:“他们竟言而无信。”
青葛:“后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