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终究是爱我的,如今才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什么夏侯氏,不过是名钓誉之辈罢了!”
青葛看着:“所以你已经知道你该怎么办了?”
夏侯见雪抚着自己脸上的刺青,之后,笑着说:“你们的宁王到底是什么条件?说吧,我若能做到,我一定做!但我要你们宁王言而有信。”
青葛淡声道:“你放心就是了,一件很简单的事,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这个时节的随云山自是好景致,远远望去,山涧瀑布飘飘洒洒,蔚为壮观,其下便是百里碧波,有风吹过,那湖面泛起波澜,恰如上等罗纹纸。
只是看着这般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致,夏侯止澜却无心欣赏,如今的他心事重重。他也不曾想到,事情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原本阿雪嫁入宁王府,和那宁王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又得了麟儿,皇廷对小世子的看重,夏侯神府全都看在眼中,为了这,夏侯家族数度议事,对此都乐见其成,并着手重新布局夏侯家族的产业,放开和朝廷的协作。
这都是夏侯家族深思熟虑后的缜密布局,关系到夏侯家族未来的百年之计。
可谁曾想,嫁到宁王府的阿雪竟是假的,他在皇都遇到的那阿雪也是假的,真正的阿雪竟然藏在了乡下别苑,她竟然找人代嫁!
真侯止澜想到此事,心绪复杂,干头万绪竟不知道从何理起。
亲眼看看阿雪被人如此羞辱践踏,他自是心痛不已,为此不惜和养父闹翻。
于是那一日后,他便被软禁起来,不得随意进出,如此煎熬了一段时日,夏侯家族长辈找上他,要他前往火石塘为他们炼银。
夏侯止澜自然借机开出许多条件。
十年了,他为夏侯家族以洗炼秘法炼银,一直牢牢把控着其中秘法,从不肯松口,让夏侯氏对他莫可奈何,也为自己争取了更多谈判的机会。
他被放出来,得了自由,并见到了夏侯夫人。
夏侯夫人哭得满面泪痕双眼深陷,愁得茶饭不思,如今见到他,急得握着他的手,声嘶力竭:“止澜,止澜!”
她本是深居后宅的柔弱妇人,虽已经年近不惑,但却并没什么大主张,这些年夏侯瑾穆对她疼爱有加,她更是事事依赖,并无主见。
如今夏侯瑾穆却硬下心肠,不肯认呵雪,于她来说自是莫大打击,完全无法接受。她绝望之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这让夏侯止涸想起十几年前他们曾经走过的那段路。
可就在这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中,在他想着如何解救阿雪的时候,夏侯夫人颤巍巍地提到了一种可能:“她是谁,她是谁,止澜,是不是她,她还活着,当年那个.那不是她..”
夏侯止澜听到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
为什么那假冒阿雪的女子竟然和阿雪如此相似,以至于瞒过了夏侯府众人,瞒过了自己,瞒过了夏侯夫人,还瞒过了这么多人,这个世上真有那么相似的女子吗?
会不会是她..
想到这里,真侯止深吸口气,微微闺目,试图压下心中诸般杂念。
许多事他不会去想了,心里已经绝望了,但又忍不住去想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于是如今面对这随云山大好山水,他眼前依然浮现出夏侯夫人那双被泪水浸染的眼睛,里面充满悲恸和恐惧。
其实不需要夏侯夫人细讲,他明白她的心思。如果那个假冒阿雪的人真是她,那一—
真侯止澜屏住呼吸,拼命地想着自己和那女子相见的种种,回想着每一处细节。
如今想来她和阿雪终究是不同的,只是当时自己初见呵雪,心里难免藏着心事,况且以往日种种传闻,当时在王府相见,彼此之间都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他自是感觉阿雪对自己颇为疏远生硬,甚至有些古怪,但一直以为是她不喜过往,不想提及,才至于如此,为此还曾经心存惆怅。
如今看来,她假冒阿雪,生怕被自己识破
只是那一日天子设宴于紫宸殿,她竟故意含笑望向自己,仿佛意有所指,待到蹴鞠场上偶遇,她更是和自己提起关于随云山的言语。
当时夏侯止澜听到这些话,自是心绪起伏,情怅叹息,他以为那是夏侯见雪。
但是待到如今知道当时的女子竟然不是阿雪,竟然可能是她,想起昔日,不免心怀忐忑。她竟和自己定下随云山之约!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
真侯家族已经发出九微令,竭尽全力,务必要寻到假冒之人,纵然如今的夏侯见雪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夏侯家,但是面对如此奇耻大辱,夏侯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
那假冒的王妃到底是宁王小世子的生身母亲,宁王小世子若有朝一日被立为储君,那这假冒女子终究可以拿捏在手中,或许可以成为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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