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
当下两个人告别,青葛也略做收拾,做好前去缥部落的准备。
她先去取了一些银钱,并过去钱庄兑了金银锭子各百两,这些金银锭子自然沉甸甸的,不过塞在行囊中一起背着,倒是也不惹眼。
她跑了附近一处小镇的街道,设法弄到了皮靴,水囊,银勺银筷,并一些可以用来疗伤的药材,又把自己往日积攒的人参以及珍稀药材各自带上一些。
那西渊之西据说遍布山岭,常年大雪,天气寒冷,和大晟气候截然相反。
她便又购置了上等的翻皮袄以及厚实的大氅,这些全都绑得结结实实放在行囊中
最后,因为知道西渊一带缺盐巴,她还特意高价买了一些私盐以及各样调料。
当然还设法弄到了一匹马。
一切准备妥当,她犹豫了下,到底是揣上当初宁王给自己的那封信,出发前去缥。不过上路后才发现,她到底低估了这一路的艰难。
最初进入西渊时还好,她可以轻易买到足够的吃食来补充,但是随着往西走去,周围越来越荒凉,天气也越来越冷,而吃食的补给变得艰难。
她纵马驰骋,整整一日都看不到人烟,只能宰杀荒野中的兽类来烤着吃。
她试着砍来一些木棍,捆绑成简易的木箱子,将自己捕猎的兔子以及其它野味挂在木箱子上,这样可以边走边晾晒风干,而她尽量节省,一只兔子可以吃一天,这样吃食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偶尔间,她也会遇到从西往东走的远途商人,便和他们结伴而行。
当她问起“缥妫部落”时,那些商人们都纷纷摇头:“他们远在西渊之西,是极寒之地,便是这时节也是大雪纷飞,据说自从缥妫王胜屡雅回之后,他们部落一直打仗,不曾消停,我们寻常时候并不走那条路。”
他们非常好心地劝诫青喜:“此去缥,一路上要途经多个部,那些部连年纷争不断,更有劫匪横行,你孤身一人,还是不要过去得好。”
每当这时候,青只是沉默地听着。
最后终于她告别了那些商旅,自己骑着马往西一直走。
其间自然见识了许多,部落混战,各族械斗,流民逃富,卖儿卖女者有,无家可归者也有,她看着这情景,不免心寒。
偶尔间也会将自己的吃食送给那些妇孺老弱,不过她到底力量单薄,杯水车薪罢了。
就在和这些流亡者接触中,她也陆续听到关于缥妫的消息,却和那些旅人所说不同。
据说就在去年,胜屠雅回的侄子胜屠翎云重新整合胜屠雅回的残部,占领了士安城,并在士安城建立王都,重振胜屠家族。
青葛听着士安城,倒是有些印象,因为西渊诸部落号称是舜帝的后人,胜屠家族更是奉舜帝为祖先,士安城便是历代缥王祭祀舜帝之地,对缥妫人来说自然是不敢轻易侵犯的圣地。
这位胜屡翎云可以占领士安城,又身为胜屡雅回的侄子,那他自然能赢得民心,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事。
青墓也有意无意地打听了胜屡雅回的种种,知道缥妫人一直怀念胜屠雅回,甚至已经敬奉他为神,有人在他昔日已经成为废墟的宫殿上建了一座神庙来祭奠他。
青葛听着这话,脑中回忆起一些模糊零碎的片段。
她便继续往西走,越往西走天气越是酷冷,最后她终于踏入煙部落。
这奶部落占地颇广,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处于雪季,青葛过来的时候,正是这样的季节。因为太冷,也因为没有草料,那匹马如今已经骨瘦如柴。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自然是宰杀了这匹马,留下马肉来吃。
只是青葛终究不忍心。
她一直孤身一人,这个世上能陪她走这一程的除了这匹马,又能有谁?
青葛解开了这匹马的缰绳,之后道:“这是我的寻根之行,我的故乡就在缥,我对我幼时只有模糊的记忆。”
模糊到其实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青葛抚摸着那匹马的毛,叹道:“可我想回来看看,想捡回我曾经的回忆,哪怕曾经的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我也想去看看。”
“这会让我觉得我不是无根之萍,不是任人欺凌无家可归,我不是一条狗,我是一个人。”
她望向远处,雪夜如墨,寒风似刀,纷纷扬扬的大雪犹如被撕碎的鹅毛一般,铺天盖地地洒落。
她叹了一声:“我没办法护你周全,现在你立即往回跑吧,往回跑,你撑上两三日,便可以有草吃,你还可以有一条活路。”
那匹马望着青葛,马眼睛中仿佛溢出一些湿润,它并不动。
青葛:“你留在这里,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我宰杀了你来成全我自己,要么我们一起死,我虽杀过很多人,但你陪我这一程,我又怎么忍心吃你?我也不想把自己陷于这种犹豫挣扎之中。”
那匹马似乎听懂了青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