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耳朵。
叶闵道:“崔姑姑被赶出去之后,直接送到南郊结草庵出家了,但是根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贵妃已经派人过去,是要她性命。”
青葛意外,不过又意料之中。
叶闵的指尖很轻地点在桌面上:“不过这些与我等无关,皇宫内廷之中诸多明私,这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青葛却很快想到了一件事。
叶闵知道了,而今天宁王才和叶闵谈过,那就意味着宁王知道了。
今天宁王和王妃的言语中特意提到若是进官,请皇嫂陪着,这显然是有些顾忌,不想让她知道崔姑姑那边的种种,估计是怕吓到她?
换言之,宁王是默许了谭贵妃的作为,是知道崔姑姑必死无疑的。
深宫之中,一个人的消失是最不需要理由的,非要追求理由的话,那只能死更多的人。她心里明白,不过还是问道:“那殿下怎么说?”
叶闵听着,却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青喜:“这种事情需要殿下说什么吗?”青葛默了下,道:“阁主说得是,是我多想了。”
她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傻,不过还是为自己找补道:“属下一直以为崔姑姑会成为王府的郡夫人,不曾想如今..”
叶闵听此,却是凉凉地道:“你怎么还能如此天真。”青葛便彻底懂了。
叶闵深深的看了一眼青葛,道:“你还是想歇息吧,好好休养身体,寻常时候不要露面。“离开之后,青葛心里反思着叶闵说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迅疾的风声在耳边响起,而就在这乏味枯燥了的风声中,青葛终于明白,崔姑姑要害自己,宁王和叶闵心里其实心知肚明的,他们全都看在眼中。
事情发生在宁王府,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不过崔姑姑是贵妃的人,无论是宁王还是叶闵都不能动崔姑姑,如今贵妃既然要杀崔姑姑以杀人封口,那显然这两个人也都不会说什么,只会冷眼旁观罢了。
所以他们知道贵妃要害自己,显然也不会说什么,如今叶闵给自己些许提点,已经是莫大的恩德其实无论崔姑姑还是自己,都只是朝廷贵青驯养的一条狗,主人要杀死一条狗,不需要理由。
于是她也就突然恍悟,为什么叶闵对自己生了怜惜,竟要把杜仲王雄花给自己吃,为什么宁王也没有反对。
一则如果自己活着,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二则也许他们心里对自己养着的这条狗产生了些许怜悯,毕竟她是无事的,她也曾为他们奔波卖命。
至于叶闵所谓的“小食”,所谓的七弦琴,也不过是闲暇之余的把戏罢了,自己竟然还真信了?竟然真信了,还要巴巴地扑上去,自以为是,以为可以在男女之事上掌控叶闵。
可笑至极!
青葛味然停下了脚步。
她离开了望远楼后,一路径自往外奔来,思虑深重间,也不曾留意,却不曾想,此时抬首,已经来到了城南郊野一处浅滩旁。
却见远处青山透俊秀,近处湖水波光激滟,湖畔芦苇丛生,摇电生姿,又有白鹭飞去,翩翩起舞,静谧而辽远。
她仰起脸,看如镜长天,澄澈蔚蓝,阳光洒落间,万物生辉。她想起昔日种种。
她记事非常早,在别人还哇哇啼哭时,她便已经能记事,哪怕十几年过去,她心里还残留着幼时的一些片段和画面。
她至今记得曾经那个弱小无助的她,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深雪之中,只露出一张脸,就那么沉默无声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那时候,天色昏暗如铅,她一直那么盯着看,看那厚重云层,于是便会有一种错觉,上方铺天盖地的沉重云层会塌,会压迫下来,无声地吞噬一切,最后终于将这人世间吞设。
宇宙浩渺,恒河沙数,在这乌云压顶的风雪之中,自己渺小如尘埃。
十几年后,她长大了,学了一身武艺,走过了许多地方,也增长了许多见识,但是她再看这人世间,依然觉得自己脆弱无助。
蝣于天地之间,不过沧海之一粟,随波逐流,不知春秋。
她也想挣脱这一切,想振翅遨游,挣脱自己脆弱身体的束缚,探寻天地之高远,见识苍弯之洁瀚,领略乾坤之广表,想立于孤峰之巅,尽览万物之壮美,饱览世间之繁华。
她这么沉默地站在邦里,石了很久,如幼年时的那个她。突而间,有水鸟翩而起,惊起一片水雾,也惊醒了她。
她这才收敛了心绪,直奔南郊的结草庵。
其实她现在赶过去已经于事无补,她也并不能做什么。
崔姑姑不过是被谭贵妃放出来的一条狗,张着獠牙来对付自己的狗,这条狗有自己的私心,她冲着宁王摇尾巴,试图凭着女色来获得更多,然而宁王对她的女色不屑一顾。
这个世上确实有些女子通过女色获得了莫大好处,只可惜崔姑姑赶上了一个过于公私分明的主人,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