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啥呀!”
大叔大腿一拍,目光盯向斜对面的一家招牌破旧的面馆,伸手一指,“哎,你瞧那个面馆,看见没?人家老高起早贪黑,一个月撑死才挣二两银子,官府的人一来,便让他交三两的税钱,你说,这上哪儿去拿这么多呀。↑↑шшш.lσveyùedū.cōm↑↑”
“那这么不合理的税款,你们难道都没有去向县令提过意见?”
提及官府,姜素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县令古朗。
她虽对此人不怎么了解,但经过上次审王秋召一案的接触,她倒觉得,古朗应该算不得什么坏人。
“提?这谁敢提呀。”
大叔对于姜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问话很是无奈,却也依旧耐心解答道:“这不前就两个月,老高的儿子就纠结了一帮人说要去找县令老爷,结果这人还没走到官府呢,就被官兵捉起来狠狠揍了一顿,打得那叫一个惨呐,腿都给折了,现在还躺家里呢。”
讲到这里,好像想起什么关键的重点,将嗓音又压低了一层,“听说,那征税的头头,还是县令老爷的小舅子呢!”
这时,面馆走出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缓缓取下扛在肩上的毛巾,擦拭着门框。
落寞的身影引得他又是一声叹息:“只可怜了老高,都六七十了,还得遭这些罪。”说罢,又一跺脚,咬牙切齿的咒骂:“这些个挨千刀的,只顾自己安生,完全不顾咱老百姓的死活!”
转而再向姜素语重心长道:“回去劝劝你那朋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出来做买卖,吃亏得很!”
纸伞大叔的这些话,让姜素心里有了谱。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古朗没有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多半……还是个黑心的地方官!
她随意拿了两把伞,放下四文,笑道:“好的大叔,我回去一定好好劝劝她。钱您收好。”
大叔点了点头,将钱装进口袋,“好嘞姑娘,路上小心啊。”
姜素抱着两把伞便要往回走。
一帮官兵大摇大摆的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为首的官差长得肚满肠肥,一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另一只手拿着根牙签剔牙。
看样子,应该是酒足饭饱之后的状态。
或许是想起了纸伞大叔的话,姜素忍不住驻下足来,视线随着这群官兵而去。
由于这些官差的出现,小贩们的叫卖声也减弱不少。
更有甚者,直接将地摊上的货物一卷,放进背篓里,随时准备跑路。
看来这群官差,给这些人留下来的阴影不小。
姜素垂目思索时,这伙人已然径直走到了面馆门口。
胖官差剔了剔牙缝里的残渣,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脚搭在门坎上,提起嗓子喊:“高老头儿!人呢!给老子滚出来!”
片刻没人答应,胖官差没了耐性,一脚踹在了门框上,“赶紧的,别叫爷等烦了!”
“来了来了!”老高这才从二楼步履蹒跚的走下来,手上还提着两捆白菜。
“嘿,个老东西。”
胖官差扭了扭自己僵硬脖子,跨进了门去。
在瘦弱的老高面前,胖官差身躯显得更为强壮庞大。
牙签一丢,胖官差一掌拍在老高头上,“老子刚才叫你你没听见呐?没听见呐?说,听没听见?”
他每问一句,手便用力的往老高头上拍一下。
老高身形羸弱,因起早贪黑熬得更是面黄肌瘦。
被这一拍,自然是承受不住摔倒在地。
但坚强的意志力让他很快爬了起来,强挤出笑脸来,连声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小的刚才在楼上拿东西,没有听见……”
见这老头认错态度良好,加上胖官差今日心情也十分的不错,便没有同他计较。
老高如临大赦,躬着身子退到一边。
胖官差顾自走到一张桌前坐下,提起茶壶想要杯水喝。
拎起来的茶壶轻飘飘,想来是一滴水都没有。
他放下茶壶,斜睨了老高一眼,冷嘲热讽:“哼,开个店,连壶水都没有,难怪挣不着银子!”
老高依然维持着笑容,“这……没办法,小本生意,赚不着啥大钱。”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过去拿水壶,急忙又道:“您渴了?我这就去给您沏一壶茶来。”
“不用了!”
胖官差白眼一翻,“你这些破茶,老子可不乐意喝!对了,上个月的税钱——”
他的话点到为止,伸出手来,食指跟拇指碰在一起摩挲了两下。
显然,他是来要钱的。
一提银子,老高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他缓缓放下茶壶,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走到胖官差跟前,“差老爷,您也看见了,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