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如此,你呀,”沈清秋无奈地用扇子轻敲了下洛冰河的额头,勾起一丝淡淡的笑:“你何必因为种族之见跟为师在这里紧张半天。”
这是洛冰河两世以来,所听到的最为大胆、也最合乎他心里所想的话,就像是内心最柔软的那一片地界,被猫儿用爪子似的挠了挠。
即使以前有人在他面前阿谀奉承,也只是谄媚地说——强者为尊嘛,您已经够强了,那么一切当然都是您说了算。
就算他已经称霸了那个世界,种族偏见依旧根深蒂固,甚至在不断地恶化,人族与魔族水火不融、势不两立。从没有人像这样对他说出这种话——魔族怎么了??没作过恶,何必仇恨?自己勤奋努力,照样比他们强,这样就行了,何必过分在意种族之别?
他不停地给沈清秋做选择,到底是选择像上一世那样狠心,还是走洛冰河所给他预想的道路。他心底里一直都在期待着,期待着沈清秋能给他无限的关爱与包容,却又害怕下一秒沈清秋会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害怕一切从头再来。
不,不要再从头来过了,就在此刻停留吧。
洛冰河释然,道:“弟子逾越了。”
还没等沈清秋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洛冰河就再次靠近了他,并紧紧拥住,头埋在沈清秋肩颈处。
两具身体密切地贴在一块儿,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严丝合缝,洛冰河的力道之大,仿佛想要将沈清秋融进血肉里。
沈清秋只当他是小孩子在闹情绪,?便用手轻拍洛冰河的背,安抚之意明显,还哄道:“好了,放开为师吧,再这样下去,为师指不定会被你勒断几根骨头呢。”
耳边传来洛冰河略带有挽留意味的话:“师尊,只一会儿,再抱一会儿就好,弟子许久没有与您亲近了。以后师尊若想要吃些什么,弟子变着花样做,只是不知师尊喜不喜……”
“当然喜欢了,冰河做的,怎会不喜?”沈清秋笑道。
就在他们说话时,忽而,一道与洛冰河音色别无二异的声者攸地响起。
“二位能别再腻歪了吗?”那位身形也与洛冰河有些相近的人站在远处,一袭黑衣暗沉,与白衣洛水河对比十分强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与你这位师尊卿卿我我?”
那人逐渐走近,待沈清秋看清他的容貌时,才觉得无比惊异,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与洛冰河长得简直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更成熟一些。或者说,他就是洛冰河。
“师尊方才的那一番话简直感人至深,?令徒儿为之震撼。”
他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神情却是冰冷到了极点。
“没想到那个‘我’,不论在任何时刻,都对师尊喜爱至极呢,徒儿看到这般师徒和睦的景象,真是无比羡慕,恨不得遇到您的是我而不是他。”
听到“洛冰河”说出这样的话,沈清秋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诧异之余,只觉得无比荒诞,便冷冷问道:“你怎么到这边来的?”
“洛水河”淡淡一笑,视线转移到沈清秋身旁的洛冰河上,戏谑道:“这还得问洛冰河,不是吗?”
当下,洛冰河已没有心思去回答或反驳另一个自己,只是在看到另一位“洛冰河”时,心底里炸开了锅——焦虑,惊疑,慌张……他不停地回想与思考,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不是重生到那个时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里还会出现另一个自己?
他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却不敢细想和承认。
沈清秋似乎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便一个错步将洛冰河护在身后,沉着脸对“洛冰河”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里也需要你,赶紧回去。”
“师尊可真是顾虑周全,可如果没拿到我要找的东西,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位“洛冰河”残忍一笑,看向洛冰河,问道:“说,你把心魔剑藏哪儿去了?”
问完,他又故作醒悟,道:“哦——现在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一道强劲的灵力从他掌中击出,攻向沈清秋与洛冰河。洛冰河早已察觉到另一位“洛冰河”的意图,便将沈清秋拽进怀里,向一旁连退数步。
“洛水河”不依不挠,而这边的洛冰河还未曾解开封印,只得死守着沈清秋,转眼便被逼到了无间深渊边上的悬崖。
那位“洛冰河”突然停下进攻,语气有意所指:“我可不能让你掉进无间深渊,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去变强。对于‘自己’,我还是很残忍的。”
他一边走近两人一边说道。
想起那位“洛冰河”有意提起的那个地方,沈清秋大脑急速运转,也考虑到他是别有用意,或许想要引开自己身边的这位洛冰河。
但如果洛冰河不下无间深渊,就更不会有转机。再说了,这位“洛冰河”可是冰哥,应该恨透了自己,如果洛冰河坠下深渊,他只会先解决自己,而不会去追击下无间深渊的洛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