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尊,”洛冰河半褪衣裳趴在沈清秋的榻上,背上那条伤口往外渗血,裂痕不大却有些深,他却没喊过疼,反而小心翼翼道,“弟子怕脏了您的东西……”
“好好趴着,别动,”沈清秋皱了皱眉,一边在自己的竹舍内寻药一边开口,“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不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反而注意这些?”
说罢,他似乎想到什么,顿了顿,迟疑道:“等会儿上完药,别去柴房了,到我这边的偏舍来。之前偏舍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却没机会开口,现在趁这个时候也好告知于你。”
洛冰河怔住,仿佛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瞬。沈清秋见他这异样,迟迟没答复一句话,便问:“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洛冰连忙答道,“弟子只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沈清秋没有接话,找到需要的药膏后便坐在洛冰河身旁。他用灵力将盆中的清水热了热,不停地用手试温,直到水温到达最适合的程度,便用毛巾沾了点温水,替洛冰河清洗伤口。
“嘶——”洛冰河倒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
“现在只是清洗伤口就受不了了,那等一会儿上药还了得?”沈清秋故作轻松地调侃,手上动作却没停下,“不记得苍穹山派禁止弟子私下进行比武了吗?要罚抄门规你才记得吗?”
“弟子当然记得,师尊说的每句话都记得……”洛冰河语气低落,“可,是他们先找上弟子的,弟子如果不同意,他们就会一直缠着弟子,不让弟子修炼……”
沈清秋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自己警告了明帆和他的那群跟班,就能让洛冰河的生活暂时安宁下来,却没想到还会有其他弟子以比武为由,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这也就是洛冰河除了刚刚受的那道伤、背上还有其他伤痕的原因。
“不是让你受了伤别自己一个人担着吗?难不成,你还是信不过为师?”
洛冰河能明显听出沈清秋话语中的失落之感。也是,在洛冰河重生这么多天以来,沈清秋从没虐待过他,甚至是千方百计地保护他、处处为他着想,他却一直没能放下戒备,反而对沈清秋的好心之举恶意揣摩,确实足以令人失望。
“不,弟子只是不想麻烦师尊。”洛冰河回答。
“那你未曾想过,若是你受伤了,会更麻烦吗?关心你的人会有多心疼?”沈清秋一字一顿地问,也表明他对此事严肃的态度,“那一剑你明明能躲开,为何不躲?”
听到这句话,洛冰河是真的有些不安了。他以为沈清秋看不出来,所以才有恃无恐,没想到沈清秋早就知道,却还是将他带回了竹舍疗伤。
沈清秋为何那么确信他能躲开?沈清秋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心计颇多的不良之人?沈清秋这番行动,是否是在警告自己?
不知为何,洛冰河明明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这时却有些慌了神,甚至是有些害怕沈清秋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便立刻开口解释:“弟子当时感觉到师尊就在附近,脑子里满是您,所以就分了神,没注意到背后的攻击。”
“这么说,还怪为师不成?”沈清秋听到洛冰河一本正经地说着俏皮话,心情也紧跟着好了一些,语气没之前那么严肃,却还是忍不住去教育洛冰河。
“只是因为为师在一旁你就分了心,那还了得?是不是之后的每一次打斗,只有为师在场,你都不能正常发挥?”沈清秋慢条斯理地说着,也为洛冰河清洗好了伤口,竹舍内都是淡淡的血腥味。
“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弱点。”
沈清秋的这句话,和脑海里那句驱之不散的低语重合。
他也是这样希望的吗?
洛冰河思考着,背上突然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酥酥麻麻又带着刺痛感,接触的地方不停有灵力注入,缓解了疼痛。
“师尊,疼……”洛冰河放低了声音,这声痛呼仿佛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润,显得十分可怜。
其实洛冰河也没感觉有多痛,只是现在他不喊几声,都对不起他费尽心机受的这道伤。
“还疼?这样就承受不住了?”沈清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控制着让力道更柔和,“以后你还有很多磨难要经历,可能大部分时间为师都不在身边。到了那时候,你要是承受不住了该怎么办?”
听到这些话,洛冰河目光凌冽,却又很快恢复正常。虽然好奇于沈清秋为什么会知道他未来会经历很多磨难,但这可以说是一句有些客套的话,倒也不足为奇。
洛冰河未来虽然惨烈,但他也因此获得了机缘和力量。他有时确实会像沈清秋所说的那样,感觉自己承受不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会诞生在这世上。那时洛冰河身边确实没有别人,可他都靠自己撑了过来。
如今洛冰河只是重来了一世,难道他会因为身边没有沈清秋而承受不住吗?简直天大的笑话。
洛冰河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同时也坚定不移地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