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觉得沈清秋有点反常。
明明以前是隔三差五就来找他麻烦,自己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还是会被苛责,可现在的沈清秋对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闻不问,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倒求之不得。
除了明帆经常挑洛冰河的刺,差使他干一些打水砍柴的粗鄙活儿之外,就没发生什么“大事件”了,也还让洛冰河乐得自在,开始按照前世的记忆修炼。
当然,这修炼的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正派心法,而是洛冰河上一世自己琢磨出来的,最适合他这种体质,不仅能平衡魔气与灵气、保护自身经脉,还能提高修炼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现在洛冰河身上的封印还没解除,无法发挥最大功能和效力,只能勉勉强强冲破第一层。等到梦魔来助他一臂之力,弱化封印的同时还可以事半功倍,也为他日后的修炼奠定了基础。
他只会比从前的自己更强。
自从双湖城除魔之后,洛冰河便愈发觉得沈清秋奇怪了。
且不提沈清秋这惜命又装作仙风道骨的歹人居然亲自去调查案件,光是让洛冰河同乘马车,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好几次洛冰河以为沈清秋会暗算或责罚他——让他一起乘马车时、宁婴婴走丢时……这都不失为责罚他的一个好时机,沈清秋却像是理都懒得理他一样,总是自顾自地闭目养神,或调查宁婴婴失踪的线索。
要是以往,洛冰河一定会被立马关起来惩罚,更甚者一怒之下就被轻易取走性命——他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罢了,犯了这样的错,就算是被沈清秋残害致死,岳清源也只不过会帮他把事情压下去、不让任何人知道,清静峰上依旧一片祥和。
可沈清秋并没有怎么做,这才是最让洛冰河感到奇怪的地方。
可一想到是宁婴婴自己乱跑才走丢的,洛冰河便有些头疼。他就知道在这个地方一定会突生什么变故,于是一出门便嘱咐宁婴婴不要乱跑、跟紧他们。
宁婴婴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一逛集市就忘乎所以了,这里跑一跑、那里停一停,洛冰河不得已牵住她才不让她走丢。
可奈何宁婴婴实在是太过兴奋。她整日都被关在清静峰上,而清静峰除开修炼就是作画写诗背书,就连吃的东西都十分寡淡,现在好不容易下一趟山,被压抑的玩性自然都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不知她又看到了什么,竟撒开洛冰河的手向另一边跑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洛冰河恨铁不成钢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那个时候还挺喜欢宁婴婴这种活泼开朗又善良的性格,可现在看来,竟都成了沈清秋找他麻烦的依据,不免有些失落。
果然,宁婴婴这一消失便怎么都找不到了。他回到陈府,心知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只能实话实说。
“什么?洛冰河!你……”明帆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上前把洛冰河打一顿解解气,没想到沈清秋一挥袖子,书案上的茶盏直接爆开,打断了明帆的动作。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洛冰河,你跟我来。明帆,你带上几名师弟请陈员外相助,一起搜寻你师妹去。”沈清秋有条不紊道。
洛冰河本以为有更严厉的招数等着自己,不曾想沈清秋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过来。带我去你和你师姐走失的地方。”
沈清秋旁若无人地调查着,洛冰河跟在他身后,始终没等到训斥和责罚,反而有些不安,越到后面这种感觉越强烈。
直到,沈清秋对着剥皮魔说出那句话。
“你过去,往他天灵盖打上一掌,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洛冰河当场愣住了,随后脸色愈发阴沉,死死地盯着沈清秋,眸子中则满是不可置信。沈清秋轻闭双眼,面露愧色,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敢去看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洛冰河总算想清楚了,沈清秋先前不责罚他只是为了这一刻——借剥皮魔之手杀死洛冰河,既达到了目标,又可以和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好一个借刀杀人、不辱己名啊!
洛冰河心下冷笑,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破除这个局面,面上却装着愤怒、不甘和惊慌失措,宁婴婴看了都有些不忍。
实际上洛冰河已悄悄解开了绳子,却因不想引起剥皮魔的注意而装作被绑着。他不能提前跑掉,因为剥皮魔看到后肯定会继续瞄准自己。
他必须得在剥皮魔发出攻击的那一刻离开原地,既能让那一掌打空,又能分散注意力为自己争取时间。
那时,自己便会尽可能地带着宁婴婴跑,至于沈清秋,就任他自生自灭罢。如若沈清秋死了,那只怪他自己活该;如若沈清秋命大,那么他的命,就由日后的自己来取。
说时迟那时快,剥皮魔一掌刚准备落下,洛冰河也刚准备逃走,房梁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塌了,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剥皮魔。
刚准备逃的洛冰河:……
“沈清秋!苍穹山的人果然卑鄙无耻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