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色还亮着,依然能看清里头的景象。
木质走廊、木质墙壁,真的是个相当古旧的、宛如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古老小学。
来都来了,当然要进去看看。
他们从低矮的窗户翻进学校走道,小心翼翼的站稳了。
霉味和灰尘的气味扑鼻而来,脚下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被踩坏。
墙壁发霉的地方很多,能清晰看见哪些地方是潮湿的,偶尔也能在天花板看见凹陷的痕迹,上头挂着的日光灯都歪歪斜斜的。
年久失修的老旧木制小学,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有塌陷损毁的地方。
“幸好有来。”江户川乱步忍不住道,“不然明年再来就不好走了。”
枝垂栗左右看看,非常可惜的说,“明明是很漂亮的学校,废弃真的太可惜了。”
江户川乱步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用特地保存下来,保存了也没人会特地来这种乡下地方看吧。”
枝垂栗刚才确实是在想要让人来将这里整修重建一下,保留这座古老学校的样貌。
可是江户川乱步说的……
枝垂栗停顿一秒,头上突然冒出小灯泡,眼睛亮亮的说,“不用让人来看呀。做成可以住下来休息的别庄怎么样?这附近的风景也很好!”
虽然没有温泉可以泡,可是交通其实也不是非常差,有山也有田野,又很清静。
仔细想想真的是个很舒服的地方。
江户川乱步默默看他,“小栗子真的觉得这里好?”
枝垂栗点点头,“不差呀。乱步其实也不讨厌吧?从学校看出去的景色。”
他们走在嘎吱嘎吱作响的地板上,慢慢来到第一间教室——一年一班 。
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通常用了一个教室就六年不会换,江户川乱步小时候恰好就在第一间教室上课。
他拉开从以前就不是很好开、现在更难开的教室门,望向里头比印象中还要更少了的桌椅,沉默几秒才勉勉强强的说,“……是不讨厌啦。”
枝垂栗偷偷笑了一下,率先踏进教室,看向教室前方的黑板。
黑板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被人用各色粉笔写着不少字,比如毕业年份、什么时候回到废弃学校的,还有一些废校当届的小学生写的酸酸甜甜的恋爱话语。
虽然不至于密密麻麻写满黑板,可是数量还不少。
前方黑板是如此,后方黑板也是,甚至写着对老师的寄语。
“承载了很多人的回忆呢。”枝垂栗站在黑板前,认真的看了看上头的字,眉眼弯弯的指着其中几个名字,“乱步的同学!”
江户川乱步盯着那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看了几秒,皱着眉想了想,“都想不起来脸了。”
那些对他来说都是没必要记的事情,同学的脸都有点模模糊糊的。就像扫墓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一样,虽然有点印象,可是名字和脸已经没办法搭在一起。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来,把黑板底下短短的粉笔头拿起来,在旁边的空位画了几个简笔画的人脸,“大概长这样吧?”
江户川乱步又盯着他画的图片几秒,记忆忽然被唤醒,“看照片的时候有看到!”
没错,被唤醒的是看照片的记忆,不是小时候和这些人相处的记忆。
来到这里写这些字的人都不是和江户川乱步比较熟的人,实在很难记得名字。
不过因为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六年来面对的都是同一批同学,大家要说不熟也不是多么不熟,江户川乱步多少还是对这些人有点印象。
认真回想的话,依然能想起以前的回忆。
“如果小栗子和我是同学就好了。”江户川乱步也拿起短短的粉笔,想要在黑板上写字。
……写不太出来。
他默默看了眼手中受潮的粉笔头,又放回黑板下,在讲桌下的小空间找到一盒粉笔打开来。
里头装着的是绿色的粉笔,没用几支,看起来还有些满满当当的,像是在等待着谁来使用。
江户川乱步随手拿出一支,在黑板写下枝垂栗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又画了个三角形的简易雨伞把他们的名字罩住,快乐的说,“这样才对!”
枝垂栗、枝垂栗还是第一次被画这种图片,耳朵默默红起来,又被可爱的没忍住笑,拿起手机对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拍了张照。
承载了太多人不同回忆的地方,如果随意买下来重建好像不太好,但就这么放任着消失似乎更加可惜。
枝垂栗左思右想的,有点苦恼的再次环顾教室,“做成展演空间的话……好像还不错?应该会有人来才对,车站附近住的人还不少呢。”
他们来时走的桥梁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