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魏荣扶了眼镜,看向闻斯宇,低声询问道。
闻斯宇粗略翻阅一下手下的文件,眉头舒展开,“前两日竞拍的子项目,已经解决了?”
男人眼神冷淡,虽是一句简单的问话,也带出些久居上位的气势,不怒自威。
魏荣恭敬道:“是的,闻总,已经圆满解决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闻斯宇把文件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心。
魏荣偷瞥了一眼老板严峻的脸,斟酌着开口。
“闻总,中午您说下午要去医院看容少爷,需要我提前为您备车吗?”
闻斯宇放下手,刚刚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
他抬手召回要离开的魏荣,沉吟一瞬:“别叫了,晚上我不去。”
魏荣微怔,不过专业素养过硬,表情很快恢复,“是。”
魏荣离开,办公室里只剩闻斯宇。
他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双手交叠,眼神若有所思。
他之前鬼迷心窍答应了如今临时反悔不去,是不想给少年觉得他有可能跟自己在一起的机会。
不是不想给,是不可能。
毕竟以他的身份,闻家是不可能接纳一个有过污点的夫人的。
十分钟后。
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闻斯宇接起。
“先生,嗯.......我好疼。”
少年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尾音柔软,有些不自知的勾人意味。
闻斯宇喉咙一紧,低声问道:“怎么?”
纪容与吸了吸鼻子,“手破了,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闻斯宇眼神一暗:“护工呢?”
纪容与嘶了一声,“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闻斯宇拿起身上的外套,起身,棱角分明的线条绷紧,低声安慰电话里的人。动作间带着种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
“我马上过去。”
对面抽噎着嗯了一声。
十五分钟前。
医院病房。
闻斯宇请来的护工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姿态悠闲。不时发出一声笑,旁边给纪容与送的水果已经被她打开了大半,脚下的垃圾桶堆满了水果皮。
真吵。
纪容与扫了她一眼,敛去眼底的情绪。
“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书可以吗,我不能下床,麻烦了。”纪容与弱弱出声,因为离得远,她看得入神,纪容与一直重复了两遍她才听到。
护工呸地一声吐出瓜子皮,拿着桌子上的书,直接丢到纪容与腿上。
“给,看吧!”
纪容与睁着眼睛,眼圈红了,“你太过分了。”
护工笑了一声,明显看不起他的模样,“唉哟,你就是那个大老板家的小三吧?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对着大老板张张腿就能来钱,真是苦了他老婆!”
纪容与唇角颤抖了一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的雇主!”
护工拍拍手,“实话告诉你,我的雇主是那个大老板他老婆,他老婆给了我好多钱,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看着纪容与那副小可怜的被欺负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护工有些鄙夷。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当上的小三,就靠一张脸吗?什么都不会,她更是不信这样的一个小可怜虫能把她怎么样。
一个瘸子,没有证据,还得依靠着别的男人,护工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护工擦了擦手,忽然有些想上厕所,随意擦着嘴出去了。
门一关,坐在床上的纪容与睁开眼睛,眼神立刻变了。
唧唧:“卧槽!那个宋楠可真恶心,跟别人说你是小三,他是什么原配!呕!”
“不过晚上闻斯宇就来了,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告一状!”
“他不会来的。”
纪容与忽然道,他转脸打量着床头的花瓶。
白色的瓷瓶,插了一束快要枯萎的百合。
唧唧声音惊恐起来:“等等?老大你要干啥?”
啪!
花瓶应声而碎,纪容与抬起下巴,手上捏着一块碎片,像是切豆.腐,眼也不眨对着手心划下去,血滴落下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闻斯宇的电话。
听着对面男人明显被他牵动的情绪,纪容与睫毛抖了下,笑得令人移不开眼睛。他把那块沾着血的碎片随便扔进垃圾桶里,吮吸了一口手指上的血,淡色的薄唇沾了鲜血,艳丽的像是雪地里盛开的妖冶的花。
现在,就等他的金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