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不知谁家的奶娃娃撕心的哭喊声。
夜微澜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心头的那个人。
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她却不死心,似乎不离开,阙梵终究会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一张俊脸盛满了歉意,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里只映着她故作恼怒的娇羞面容。他会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额角,或是从怀里掏出因为迟到而饱含歉意的小礼物让她收下。
夜凉如水。天色如泼墨般乌黑,一阵阵夜风刮得迅猛,竟是有下雨的征兆。夜微澜忽然想起乞巧的习俗。如果一个姑娘在乞巧节送给心仪男子礼物,那么男子就要准备一份礼物以回赠姑娘的用心。
是的呵,阙梵还欠她一个回礼呢。
如果这次他爽约,夜微澜决定要记下来,往后好好惩罚阙梵的缺心眼儿。但等待的时间长了,夜微澜心中却也急了,只要他出现,她就不生气了,即便迟到,即便没有回礼,她都不在乎了。
她只想要他啊。
只想要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撒娇撒痴,任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坠满星光。
忽然,夜微澜觉得脸颊微凉,她以为是自己的泪,却发现,原来是天上掉下来的眼泪。
雨开头如鹅毛般轻小,不需片刻就成了豆儿大小的瓢泼大雨。夜微澜凝定地站在雨幕之中,任由雨水洗去她脸上的妆容。
娇柔妩媚的妆容慢慢褪去,一张脂粉未施的素面惨白颓然。身上的衣衫湿露露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那姣好的曲线。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雨幕之中,双目茫然无措。
阙梵啊。你究竟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微澜想你了。
她微微仰首,任由雨水洗刷着她的脸颊,那样的冰凉,那样的寒彻心扉。她忽而又想起那夜,那双悲恸失望的眸子,他终究是恨极了她吧,终究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吝啬给她。
她是不是要放弃了?
正邪终究不两立。
她神色怔忡,似乎举步维艰。
忽然雨水那冰凉的触感消失,鼻息间有她熟悉的令她心安的气息。她抬眸,入目是那双孤傲的丹凤眼,赤瞳里缠绕着名为心疼的丝线。
夜微澜想一如往常,勾起自我又任性的笑容,但许是雨水冰冷,她竟然好几次都没成功扯起过一抹笑容来。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赤松冷清的声音有些低沉,“难看死了。”
夜微澜很想驳斥他这句话,她明明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怎么落在他眼里就是难看呢?
但是此时,她只觉喉头滚烫疼痛,竟然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赤松……”她声音喑哑,带着委屈,若遭人遗弃的小猫一般,无助弱小又可怜。
赤松叹了口气。他一手撑伞,一手圈在她的腰肢上,让她轻轻靠在他的身上,让他身上的体温温暖她,让他的力量成为支撑她的支柱。
夜微澜将一张素白的面容埋在赤松的温热的胸膛里。
呜咽的声音从他的胸膛里传出,她纤细的双肩微微颤抖。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复又紧了一些。
许是哭累了,夜微澜觉得困乏不堪。赤松复又叹了口气。他把雨伞递给了夜微澜,而后在夜微澜身前弯腰半蹲下来。夜微澜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觉得很安全。
赤松重新接着夜微澜的伞。赤松想,明明每一顿她都吃那么多,为什么却那么轻,那么娇小,就像小猫儿一般。
雨水滴落在青石板街上,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之音,滴答作响,却不让人厌烦。
漫漫雨夜,赤松就这样撑着伞,慢慢地稳稳地踏上了归途,而后背上的人儿呼吸绵长,不曾惊醒过来。
因为夜微澜浸泡了一夜的雨水,身子又是刚痊愈不久,便是兵败如山倒,染上了一场大病。每当舞媚想要回魔教向教主夫妻负荆请罪时都被夜微澜拦下,当然,病娇的夜微澜没那个力气,是她指挥着赤松把舞媚拦下。
夜微澜知道,按照魔教教徒众多,若是啊爹阿娘想要把她绑回去,方法有百种,也不会待到这个时间还是悄无声息。她心中了然,啊爹阿娘时给了她机会去闯荡江湖,去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她也知道,啊爹阿娘很放心把她交给舞媚姐姐照顾。
夜微澜病了一场,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傲娇自负又任性的那个性子上。舞媚看着似乎放心了不少,只是对她了若指掌的赤松还是免不了担心。
夜微澜以为自己演技很好,能掩饰得很好,能骗过所有人,甚至,能骗过自己。
只是每当午夜梦回,她总会看到那张愤恨的俊俏面容,然后瞬间惊醒过来,再然后,就觉得心中缺了一个洞,凉风飕飕而过,整个人空荡荡的寒冷彻骨。
她觉得,这个不谙世事,肆意张扬的人设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夜微澜想着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她是一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