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梵在夜微澜的身心折磨下终于熬到了风涧。(爱?阅?读www.loveyuedu.com)风涧派虽然是江湖上为数不多只有女弟子的派别,但其弟子都为江湖儿女,生性豁达,不拘小节,因此阙梵在派内养伤倒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只是,这丰神俊朗的男子在一女弟子教派里,难免令人瞩目了些。阙梵每每路过庭院,长廊,总有女弟子驻足停留,让夜微澜心中郁结难抒。瑰玉因为得了夜微澜的相救,一心想着报恩,总是隔三差五拿药拿补品拿好吃的伺候着她,让她烦躁不堪。
再有,风涧女掌门孟沉香,与清流派宗主素来交好,因此对阙梵的到来也显得分外热切,但落在夜微澜的眼里,那就是在献殷勤。
风涧的后院里,梨花树下,阙梵与孟沉香对面而坐。石桌上一壶清酒,几碟小点,显得附庸风雅,倒少了几分江湖的肃杀。孟沉香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阙梵的面容,欲言又止。阙梵却只是轻酌酒盏中的梨花酿,并不言语。
“宗主……还好吗?”孟沉香沉思了许久,方道。
“弟子出来许久,倒是许久未见宗主,不过应是不错的……”阙梵淡然道。孟沉香打量着阙梵的面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终是化为一声叹息。阙梵不是看不出孟沉香的犹豫,但却不点破。
这场景看在躲在不远处长廊里头的夜微澜眼里,倒像是含情脉脉,相看无语凝咽了。她觉得看不下去了,决定出风涧到山下走走。她抬腿迈步而来,阙梵远远便认出了夜微澜的身影来。来了风涧些时日,阙梵见着夜微澜的次数屈指可数,许久不见他竟有些想她。
夜微澜见着孟沉香也不打招呼,而孟沉香也不在意。她看着阙梵,没好气道:“我要下山走走,你在风涧好生休养吧。”
说罢,也不等阙梵回答,转身就离开了。阙梵那句“不如我们一同……”她自然也听不见了。
夜微澜迫切的想要离开风涧,方一出门,就立马提气朝山下跃去。而阙梵走至门外,早已不见了夜微澜的踪影。
而夜微澜这厮,此刻正坐于市集的一家茶楼里,百无聊赖地听着说书。身侧坐着一名同样褐眸的男子。那男子眉宇轩昂,只是目光冷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赤松……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把阙梵拆骨入腹啊?”她撑着脑袋,斜眼看着身旁的男子。那男子冷冷扫了一眼夜微澜,决定选择沉默。
夜微澜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无聊的主儿。突然,她看见了赤松左耳耳垂的那个耳洞,突然觉得有事情可以做了。她起身拉着赤松的手就往茶楼外跑,赤松匆匆把银子掏出放在桌子上。
夜微澜与赤松逛了好几家珠宝古玩店,都没有没瞧上合适的。夜微澜看着那店铺的匾额“金匮古玩”,这是最后一家了,再来可就没有了。她与赤松相偕入店,看了好几个柜架子都没有喜欢的。最后,掌柜的终于将店里的镇店之宝拿了出来,血珊瑚珠子。那嫣红如血,泫然欲滴,淡淡的光华流转,落在夜微澜的眼里虽算不上顶上,但也是勉强过关吧。毕竟对于她而言,赤松那双赤瞳煞是好看,四海八荒内都找不着可与其媲美之物了。
“就要这个了!”夜微澜一拍桌决定了,也不管那红珊瑚耳钉是不是天价。赤松自然也不在乎这个价钱,毕竟魔教教主家底厚实,倒也不差这点儿钱。如若被夜恒烨知道他俩孩儿这般败金,估计要气到吐血身亡。
夜微澜接过那血珊瑚耳钉,赤松微微弯腰。只要夜微澜眸子微抬就能看见赤松左耳耳垂上的耳洞。夜微澜轻轻一笑,一双眸子眯得像是奸计得逞的顽劣小狐狸,却偏生让人觉得甚是可爱。“这个先顶着用,往后我找着更好的就把这个扔了。”掌柜一听,差点把这两个贵客用扫帚撵出店门。她小心翼翼的为赤松戴上这耳钉,白皙修长的指尖滑过他圆润的耳垂,赤松那泛着淡淡赤红光泽的褐色眸子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微澜你……”阙梵将这一幕深深地看在了眼里,明明是两个男子动作亲昵,然而却让人不觉违和,倒觉得彼此安宁岁月静好。阙梵胸腔里头的那个心脏传来了一丝疼意。
夜微澜为赤松戴好了那颗血珊瑚耳钉后,斯斯然地往门口那逆光的身影瞧了过去。
“呀,真巧,在这儿碰上阙梵少侠了。“夜微澜皮笑肉不笑地道。
阙梵听出了夜微澜的疏远之意,他压下心中的不适,扯起一抹笑容便迎了上去,“我是特意出来找你的。“他下意识地向夜微澜示好,一双黑眸却在打量着站在夜微澜身侧面无表情的男子。
“这是我朋友维筝,碰巧在这里遇上,煞是有缘。“夜微澜偏首,朝身边的赤松打了个眼色。这番场景落在阙梵眼中只觉碍眼,夜微澜为何跟他如此亲密……不对,应当是一个男子怎么可以跟另一个男子如此亲密无间?
被临时改名维筝的赤松瞥了眼身前的阙梵算是打过招呼了。夜微澜早就知晓他清冷的性子也不期待他会有多热络的跟阙梵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