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是彼此互相了解的,都基本上了解对方的身体构造,谁上长了什么记号,光腚上有一颗多大的半痣,这才他们小时候就不成为秘密了。
他们几个打的一直都是麻桨,这东西费时间,几个人有的是时间需要打发。现在打麻桨已经是很普遍的,就是小木狗这种七八岁的孩子都随口把麻桨牌念出来。而这东西打法有好多种。而现在最多的也就是广牌,还有他们自个儿流传的正常打法。
“打广牌吧?”拐子到广东,钱倒是没有赚着,但广东麻桨倒是学了回来。
“广牌不好打,很是打经常打的那种。”说这话的是神仙,他没有到过广东,也习惯了正常的打法。广牌打的是没有叫经的那种,通常都是很难打和,有时候一副牌打下来,都没有人和牌。
“而正常的打法,这样糊牌要快一些,和牌也容易一些。”神仙现在都很少去放牛,也就打牌手气好时,赢上几块。神仙说完话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同意的话,就打我们正常打法。”
“承便,反正麻时光的。”颜春接口,从桌子上的白沙香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那是狗儿三的,火机也放在上面。“这烟倒底是不是真的,现在有好多白沙假的,跟真的差不多一样,就是烟味有一些不一样。”
颜春从狗儿三手里接过火,对着点了,接着狠狠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一条蓝色的烟雾。
“这烟是真的。”神仙也是不落后的,反正是吃别人的,不吃白不吃,再说了,都老多钱一根,他们的钱可以赚来,自己这钱也就只有从这桌子上赢一点。这家伙手气特好,每次总是输多赢少,大家倒也没有什么冤言,用他们内心的想法就当是接济一下神仙。时不时还放点水。
“真的跟假的,不一样的,就是真的更劲更辣。”拐子这老烟枪指了指自己店里面的“我这些烟都是正的,烟味浓,而且很正很辣。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说完这话,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丢了一根给结巴高。
拐子是个聪明人,说这些话时也就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不急也不躁。别人口里都抽着一支,怎么会再去自己那里要一支,虽然这些话明面上不好意思说出来,但他就是这么想的。他拿住了分寸,丝毫也没有引起大家的反感。
拐子妈走进来,看到几个人又在自家店里吞云吐雾的准备着打牌“你们几个就是没有别的事,在一起不忙一些正事,整天里没有一个正形,也就围着这麻桨桌子转,看你们这一辈子怎么打算。我们都已经没有几年了,你们将来怎么过一辈子。”
“我们也没有几年了。都四十多了,到六十岁也就还有二十年命,就我们村里来说,有许多人都也就四十多岁就没了,那还不是一辈子。做人要开心,不要把命看的过份重要。”这话是神仙说的,他说完这话,伸手去摸牌,却把狗儿三那一盒烟给弄到地上去了。
狗儿三忍不住接了一句“神仙说话归说话,别跟烟过不去,刚才也要从里面拿。”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又多什么嘴?我给你捡起来还不行吗?”神仙也就是说说,有时在他们几个面前倔强一下。但也是认输当王八的时候要多。
拐子妈在他们那个年代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现在都六十多了,走路也还就是风风火火。三子一女,也就拐子最小,其他的孙子孙女外甥女外甥都有,有的差不多二十岁了。拐子再怎么差,她看来比起这里的神仙还是要好上不少,比起狗儿三他们并不差,脑子灵活反应快。也就天生就是有点缺腿。这是没有办法去治的。
但在神仙面前,她说这话还是理直气壮“神仙,你说什么?你这一辈子还是就这么过一下算来,有那家姑娘愿意跟你?那是瞎了眼睛。”
这话可谓恶毒,但几个人都觉得习以为常。虽然听到心里不舒服,但却是没有人会说出表现出什么。一下子,空气还有些沉闷,也就时不时还能听到吞吐声夹着麻桨声。
“大婶,你有中意的帮我介绍一个行不?我保证给你弄一只又肥又大的鹅行不?”神仙说这话时,眼里也是很是苦涩,这拐子妈太不给面子了。自己说了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拐子也觉得自己妈有些过份,就从口里喷出一句“你不要老我这店里来,这是我出钱的。你来干什么?你们又没有一个出了钱。”
拐子这话直接把老人家给骂气走了“我走我走行不?你连老妈都这么对付,我就当白养你了。生养了一只白眼狼。”
说完这话,也就赌着气出了门,顺便手里还拿了一包盐出去,老二家做菜正少一包盐呢?
看着老人家走了,拐子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神仙说“我们什么关系,这都快要死的人了,你不要跟她一样计较,我们兄弟的关系好着呢?”
神仙不出声,脸却是相当难看,就好像第一次被那个老太婆给得到了。
颜春看到气氛越来越沉闷“对了,你们刚才说那高个的老婆这事,那打工的高个知道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