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瓶诸葛酿,本来只要一瓶,现在却是用了五瓶。这几个人在一起喝酒,不醉个一塌糊涂是不会罢休的。
“我跟你们说,那三间屋我是打算不要了。我嫂子他们大,我让大的,我让就是。”颜春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一辈子也就一回兄弟,这缘份,下辈子我还会跟他做兄弟吗?”
颜春很少喝醉酒,这些日子时常听到妻子金凤跟嫂子秋娇都指槡骂槐的说一些有伤兄弟情面的话。颜春难受气苦不就是三间屋吗?我不要,总能和气吧。
可一旦回到家,就被金凤吃的死死的。是典型的妻子当家。而金凤不知什么原因,只要一提及这些事,就能跟嫂子对顶几句,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这内质却是不一样了。兄弟之间再也回不到儿时的样子。大了,各有一家,各有自己的孩子。都得为自己的妻子想想,这事真还无可非厚。
今天本就是过节,也凑巧几个人都在场,甚至癞子都来了。回到家在嫂子那里吃,多少还有一些难以为情,他才出此下策,过节窜掇几个死党在拐子店里弄一顿好的,反正拐子家人不在,这店也就是拐子一个单吊丝男在守着。这反而还帮助了拐子。
拐子跟着哥嫂过的,也就一个店维持生计,一个月倒也有不少节余。拐子还算存了钱。
狗儿三跟颜春关系很好,听到颜春说醉话,担心一些不好的话让人传到颜秋秋娇耳朵里去,就想着岔开话题“你喝多了,不能喝就少喝一些,这头都大了。何必?”
“我没有,谁说我喝多了。”颜春脸红了。他自己一个人竟然喝了两瓶诸葛酿,想不醉都难。其他四个人才喝三瓶他们都有些东倒西歪了。倒是中间拐子侄子海子来叫拐子去吃饭,看到他们一伙人在这吃着,也就自己听了拐子叔的话,也就回去坐在这跟他们一起吃了。
“你们说我容易么?昨天去金家屋,金凤家的家人都跟我说这事,要我把这三间屋要过来,不管什么情况,这是金凤该要的,她妹还说,当初她姐愿意嫁给我就是看中我有三间屋,现在这三间屋没有了,这以后还怎么个事。这不是掀我老底吗?我以前就是这三间屋。”
颜春这孩子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张脸面?我也这么想。可我还的为我哥嫂想,毕竟都是一辈子的兄弟,关键是我嫂子不愿意给。你说我们兄弟夹在中间难受么?”
“而金凤的妈却说,这也是将来为小力好,怎么的也要给孩子留一点东西,现在不要将来后悔。”
结巴高接上一句“其实,这事还真就是个事,我觉得这三间还是给颜春好,毕竟一栋房子两兄弟平分那是天经地义的。说白了分房子这些不是给兄弟分,而是给妯娌分。这不是他们一家,而所有的家庭都是这个样子,兄弟都是同一父母出生,有谁愿意不要兄弟之情而去争一些身外之外?”
结巴高这话说的头头是道。这家伙在正经场合下,说的话还是有那么回事。当然前提是不要犯结巴。
“那就是要,那向你爹要呗?反正你家老人还在,也就趁他在的时候才好要,万一要是仙逝了,那反而还不好说话了。到时候兄弟之间才真的是说不清楚。”拐子自己有怕伤感“我跟我哥也就是这样,我都是这样一个人,也就打算单身过一下算了,边些东西要来也没有用,就给我哥,他都两个儿子。这总算是祖宗积德。”
“积个毛德,你祖宗要是积德怎么还会生出你这丢人现眼的。”癞子就是这样心直口快,让人十分讨厌。
这话不但把拐子经得罪了,还把所有人给得罪了。
“你滚蛋!”结巴高火了,就冲他吼。他们这几个人里,也就癞子最不讨人喜欢,说什么话最少也要分个场合。拐子人家这样,也就不能跟他发火,但脸色却极是难看。
“我说的是实话,你看这老天爷不开眼,把人生出就成这样。”癞子这话彻底把几人给得罪了。
“你滚出去,正次要是让我看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你都还说别人怎么样?你家祖宗秀积德,也就生出你这个癞痢头,那才叫丢人现眼。要不是拐子,你还会坐在这跟我们吹牛皮?”
结巴高说到情绪处,竟然把手中的筷子给对着癞子丢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人家做好不得好,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这么说拐子,我就不依。”
看到癞子没有起身的意思,自己起了身,用手指着癞子“你倒底走不走?你要是不走,今天就有你的好果子吃。”
“算了算了。”狗儿三这时说话还算清醒,对哑口无言的癞子说“你还不走,你自己想想这什么事?吃人家的在人家店里弄,有这么骂人么?”
“我说的是实话,这不话赶话给赶来了吗?”癞子有悔意,毕竟在村人眼里,自己跟他们几个是一伙的,也只有自己在他们几个面前,才有那种抬起头的感觉。
“你说的实话到哪去了呢?这明明说的就是颜春跟他家那三间屋的事,你又说到人家拐子祖宗去了,你说是不是同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