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李某人虽是这幅落魄模样,倒也是能掀起些风浪。”
“李统领这是哪里的话,这事儿既然应下了,便不会有变数。”蒋德嘿嘿一笑说道,“更何况并非难事,相较于惹上李统领,还是这事简单的多。”
李进没有回话,眼前的火越烧越旺,将一侧的脸映的通红。
“只是......”蒋德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火堆,停顿一下继续问道,“只是有些想不通,堂堂的东宫侍卫统领,乃是日后的大内侍卫统领,竟然也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大内侍卫统领该是何种模样?”
“旁人我是不知,但邹奇胜那副模样倒是像。”蒋德歪着头说道,“在我心中印象,若要是圣上下令,让他斩杀自己的父母,恐怕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就如此这般。”
“呵。”李进轻喝一声。
“到这个年岁,父母尚处几十年光阴,可李统领。”蒋德伸出一指稍稍点点说道,“你与她不过相聚半载,竟放下的大内侍卫统领?”
“若年少十岁,那自然放不下的。”李进微微摇头道,“眼下,倒是无所谓了。”
说完李进伸伸懒腰,这懒腰伸完之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突然不再那般沧桑,变得慵懒起来,声音也稍稍高亢了些,“在朝中多年,这些事见得多了,宫中终不是长久计。”
“可李统领你现在是何日子?”蒋德提醒道,“那满朝十二府先不提了,即便是京师之中比你有权势的也寥寥无几,如今将前途搭上仅换了处百顷良田。”
蒋德无奈的笑笑,一边笑还一边摇着头,“不过百顷地,在下身为个小小兵部郎中都难以入眼,更何况你呢?可你竟打算以此度过余生,当真是捉摸不透。”
“蒋大人。”李进突然打断他道,“我这荒山之上,虽说距离京师不远但从这到你府邸也要两三个时辰,你路途遥遥而来,不会就想闲聊这些话的吧。”
“一时兴起。”蒋德起身道,“与李统领共奉一主,自然是欣喜的。”
“这些话就甭说了。”李进顺势躺下,压在这堆柴草之上。
“两日后的三司会审,需宋良平死。”蒋德站直身子说道,“他是宋家人,他在一日,东厂便呈分庭抗礼之势。”
“虽说如今杨总督可力压而下,但东厂还是有小半顽固,只要他一日不死,他们便满怀希望。”蒋德叹息一声道,“加上杨总督野心太盛,让那群鱼尾锦衣不得不防,竟被激去宋良平那一边。”
“那又何妨?大理寺与督查院早是一丘之貉,杨府早已掌控其手。”李进双手撑在自己的头下说道,“刑部尚书本就无用,哪方倒戈便偏向那边,到时这两方再稍稍强势点,宋良平哪里还有一线生机?”
“有啊。”蒋德深吸一口气道,“乃是那陈府的陈七啊。”
李进这才抬头看一眼蒋德。
随后又躺会原处,“这些时间,他的确是风头正盛。”
“不过蒋大人,你不过是个兵部郎中,官正五品,却是日日操心此事,不觉得有点人微言轻了吗?”
蒋德听到这话也不恼,只是笑着道,“兵部郎中是假象,若奉对其主,官阶品级不是蒸蒸日上?而眼下可人微,言则不得轻。”蒋德双手负于身后说道。
“蒋大人这般格局,如今却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少爷如此上心。”
“他倒不是乳臭未干,他既是变数,他既是生机。”蒋德在这破屋之中随处走动说道,“见他所行之事便可知晓,这陈七从京师出走几载不曾走漏风声,待他想露面之时,加入锦衣,既可让陈俑知晓下落,也不会被强唤回府。”
“自陵凉州与江陵的几个案子我也看了。”李进说道,“心思缜密确是办案青天,不过实在不够心狠手辣,太过容易相信旁人,昔日乌山村时便有把柄在手,不过对付他于我无益,便不曾多事。”
“所以对付他,也并非难事。”蒋德站直身子说道,“人心向善,便多得是软肋,此话李统领也用得上。”
李进没有回话。
蒋德只好作罢,继续问道:“听闻新开一家寒尘镖局?”
“有这回事。”李进道,“你大可去寻他的麻烦。”
蒋德疑惑不解。
“寒尘镖局乃是取自二人之名,此二人都是三剑门的遗珠,你若对付的过,自去之。”
“又是三剑门。”蒋德随手一甩,“可我怎么听说,其中有一医官,还有二女,是为孪生,除了他们,还有一昔日知府与其千金,都是不错的人选。”
李进这才知道这蒋德方才不过是演戏罢了,耸耸肩也不再理会。
“对了对了,还有一门亲事,好似是弦音坊的乐师。”蒋德这话刚刚说完便自己否决了,“罢了罢了,此女红颜祸水,圣上钦点还有襄王觊觎,罢了罢了。”
蒋德说着就要走出府门。
最后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