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陈府?哪个陈府?”郭之辅根本没把陈七的话放在心上,仅是这般随口问道。
但心中稍微思索一下,这才想到事情的重要性。
“等下,你说的莫非是,那位大人的府邸?”郭之辅突觉事情不妙,没等陈七说话便发问道。
“郭大人堂堂一个正四品官,却还要发问京师哪个陈府,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了。”陈七冷嘲热讽道,“依你之见,京师还有几个陈府?”
“那自然是巡抚大人,陈俑大人的府邸。”郭之辅拱手说道,“但,本官在京从官多年,可未曾听过有你这号人物,想必在陈府,也是无足轻重,难道你要说,你是那陈府的大少......”
郭之辅自己言语着,好像发现自己推理出什么,顿时面色一惊。
“郭大人好推理。”陈七毫不避讳,直接承认道,“我仅说个陈府,郭大人便知晓我的身份了。”
“这......”郭之辅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官,看他模样,想是没别的本事,全指着那点能屈能伸,阿谀奉承的道道,并且这一入仕途,就是将尊严放在别人脚下任人踩踏。
郭之辅顿时脸上挂起满面笑容,讨好道:“嘿嘿,原来是陈少爷,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陈少爷莫怪,小人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这方才声称正四品的官,竟直接跪倒在地,没有一丝犹豫。
陈七这才刚入京师,实在不好树敌。
见他深吸一口气,也笑着说道:“哎,郭大人言重了,大家都是同僚,共为朝廷办事,谈什么赔不是。”
说着就将他扶起来。
“少爷说的。”郭之辅笑两声,站起来掸掸自己的膝盖。
陈七见他起身,突然发问道:“对了郭大人,费府尹何在?我许久未归京,也甚久未曾见他了。”
郭之辅听到费府尹的名头,拱手说道:“府尹大人前两日受些风寒,在家中歇息着,听闻这里有命案,我便过来瞧瞧。”
“这不,正巧,遇到陈少爷。”郭之辅嘿嘿一笑道,“大人,这命案......您是想......”
“查。”陈七正色道,“此人死状怪异,我看不像是自杀,怎能不查?”
郭之辅叹气一声道:“大人,您是不懂咱们京师的规矩。”
“什么规矩?”陈七疑惑道。
“咱们顺天府,虽说为京师县衙,但您不懂,这皇城之内有禁卫军,皇城之外是锦衣卫指挥使,我们县衙,手段实在有限。”
“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案件,就算不是自杀,也就是一般劫杀、仇杀,定是有仇报仇那般类型,费尽心思,寻不到凶手也就罢了,还劳民伤财。”
“此人身死,想来也有过,与其抓凶手,毁两家不如就此作罢,毁一家算了。”
郭之辅摆摆手,如此说道。
陈七听完,心中竟这般不是滋味。
“郭大人的意思,此事就此作罢?”陈七反问道。
“这样最好。”郭之辅感叹道。
“郭大人如果您这么说,那在下就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陈七正色道,“这一人身死便是大事,甭管其是够有过,就算有那也未必要以命相低,现这人在内,尸骨未寒,阁下身为顺天府府丞,却未曾进屋,便以自杀案论,未免太不负责了。”
“今日之事,郭大人不查,那我查,顺天府不查,锦衣卫查。”陈七甩手道。
郭之辅站起身子,微微笑道:“陈少爷,您说您,在府上当个公子哥多好,为何这种浑水也往里蹚。”
“再说,这千食楼,顺天府的管辖之处,陈少爷一个锦衣卫,处理此案,名不正言不顺吧。”
陈七面色一凝,发现此人与方才有些不同。
并非想象中这般简单。
“来人呐。”郭之辅在此喝道。
楼下步上两名衙役。
“此处有命案,将尸体运至顺天府县衙,供陈公子查个明白。”郭之辅笑着拱手道,“不过,虽名不正言不顺,但在下念在巡抚大人的面子上,还是让陈少爷去探查一番,不过需在我顺天府内,不知可行?”
陈七眉头紧皱,此刻的他过于被动。
任由他搬运尸体,那线索定被破坏。
但命案在前,陈七却无权过问。
正左右为难之时。
“自然是不行。”只听楼下传来一浓厚的声音,这声音陈七听着耳熟。
亮相一看,竟是曾在江陵府为陈七升官总旗传旨的司礼监秉笔,宋良平宋大人。
宋良平身着绿衣便服,不过腰间系一宫中玉佩。
上次匆匆一见,就是在江陵府中,传达完升官旨意便速速离去。
而此刻他的身后,遥遥站着沈寒寒。
陈七面色一喜,轻声唤道:“宋叔叔。”
郭之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