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天威,自然是只手遮天。
光是陈俑便可知陈七发现军械一事,那皇子太子要说也是圣上之子,心里的那些九九,又岂是圣上看不出来的。
陈七早该想到,但却未敢这么想。
大皇子与四太子均有策反之心,而且全都在圣上的眼皮底下行事。
陈七心中惊骇来不及消化,但突然想到一严重后果,便突然问道:“爹,那圣上可知那批军械位于何处?或是被我押送出去?”
“这倒是不知。”陈俑摇摇头道,“不然,我俩就不是在陈府言语了,应是在那天牢之中遥遥相望吧。”
陈七深深舒一口气。
“不过,莫要这就放松警惕。”陈俑提醒道,“圣上不知,是因为无人知道军械所在,我也是为你之父,顺着你这才得知。”
“当时在陵凉州,以你的性子,拦下你恐怕是不现实,故只得在京师为你打探消息,文庆太子此番出发,本意是势在必得,但已经被你转移,想必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故,近些年来来,这陵凉州唯一的变数,就是你这个小旗,你说,若你是文庆太子,可会怀疑到这小旗头上?更有,这小旗还是京师巡抚之子,会不会因为这小旗是受其父的指控,也来寻这二十猬甲,毕竟此物在你手中,别人如何说,怎么说,你到时可是百口莫辩。”
陈七未想的如此全面,经过陈俑这么一说,也实在是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全,差点赔了自己不说,更是可能将陈俑的一生功业毁于自己手上。
“是我考虑不周了。”陈七自知又闯祸,便惭愧低头道。
陈俑也是看出他的这般情感,也不愿一直打击,想想后说道:“不过,你可寻到那文庆太子多年未曾寻到的东西,的确让我吃惊,还可押送至江陵府,如此胆大心细,倒也没让我失望。”
陈七却没有因此话而开心,仅是说道:“我只顾着办案之快,诸些后果都被抛于脑后,此些情况,确实未曾想到。”
陈俑摆摆手道:“此些话语多说无益,后悔一事绝非我陈家男子所为,方才还觉你颇有长进,若是拘泥与此,我便是有些失望了。”
陈七道一声是,便起身站立。
“爹,这圣上既然知道他们二人所为,为何还放任他们这般放肆,军械若是落于其中一人手中,大批死士入皇宫,圣上之安危矣。”陈七疑惑道。
“储君之位已是争的头破血流,更别说那至尊皇位,但最终圣上只有一个,有能者居之,胆大者居之。”陈俑眼神朝天上看去,“二十甲,深宫之中,做什么不行,非要把矛头对准皇上,落个弑君弑父的罪名不说,记入史册还要背上千古骂名。”
“另外皇宫之中,养心殿内,伺机而发的锦衣卫多如牛毛,二人若是想造反,那必定是不成功便成仁,殊死一搏,这买卖可值得做?”
“爹的意思是?”
“这些军械并非是为圣上所用,而是用来对付彼此。”陈俑认真道。
陈七一脸的不可置信加上百感交集,感叹道:“圣上真忍心看二人以命相争?”
“为人父者,自然是看不得。”陈俑也叹口气道,“但为君者,做到那位置上,除求长生不老,便无所牵挂。”
陈七感叹其过于狠心,但又不得私下怀揣圣意,只得将此番情感压下。
陈俑看看窗外,发现时辰甚晚。
“好不容易才归家,带着军械跑马五日,想必你也累坏了,有何事日后再说吧。“陈俑深吸一口气。
”此番留京,何时再走?”陈俑将那口气吐出来。
陈七思索一下道:“许久未归家,多待几日,过了年再走。”
“算下来,还有小半年,正好留下陪陪你娘。”陈俑满意的点点头,仿佛自己苍老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丝丝的喜意。
“只是不知我身为江陵府的总旗,甚久不回去,那曹濮存曹大人是否会怪罪。”陈七拱手说完,头微微抬起,眼睛一眯一整看着陈俑的反应。
陈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鄙夷的目光:“明日朝堂之上,我帮你言语两声。”
“谢谢爹。”陈七嘿嘿一笑。
“行了,退下吧,好生歇息两日,有什么需要跟徐管家说。”陈俑说完才感觉此话甚不妥当,自己儿子归家,说这些像是对客人的话。
“另外,腰牌给我。”陈俑干咳两声,伸出手。
陈七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乖乖的将腰间的象牙腰牌拆下,双手奉上,递到陈俑的手中。
“爹,何意?”
“没此信物,怎消除那左尚卿的嫌疑。”
陈七嘿嘿一笑道:“爹这巡抚之章,可比我这有分量多了。”
陈俑瞥他一眼,把腰牌放在桌上。
陈七拱手,后退道:“爹,孩儿告退。”
两步转身,陈七心情畅快,从怀里掏出一颗蚕豆,稳稳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