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桌前无人一般。
陈七自然是知道陈俑的性子,也不敢出声打扰,跪在原地依旧不动。
一个时辰。
几近入夜。
陈俑似是倦了,打了个哈欠,便将手中的文卷重新卷起。
陈七知道时辰已到,便直接起身拱手道:“拜见爹。”
陈俑这才将眼神放在陈七身上,深吸一口气道:“这般野性子,竟还知道归家?”
陈七在外就算再沉默寡言或是冷眼待人,此刻也要赔着笑脸,拱手道:“爹说什么呢,孩儿在外甚是思家,牵挂爹娘,便回来看看。”
“思乡?”陈俑板着个脸,微微皱眉看着陈七,“在外这些时间,别的本事没学会,扯谎倒是脸不红了。”
陈七嘿嘿一笑,转身走到一旁桌前,斟满一杯水端到陈俑的身边。
“孩儿所言句句属实,哪里有扯谎。”陈七把水放在陈俑身旁,随即很是自觉的再次跪在原地道。
“油嘴滑舌,这幅谄媚模样,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陈俑忍不住教训道,“莫非那左尚卿与苏来舟都是这等货色。”
陈七哎的一声道:“爹训我便可,莫要带上他人,免得别人说闲话,说你这京师巡抚是这般小肚鸡肠。”
陈俑摇摇头,不愿与他谈论这些无甚营养的事儿,便又问道:“可知为何让你跪?”
“不知。”陈七摇摇头。
“不想知道?”
“自然有爹的道理。”陈七认真道。
陈俑双手撑膝沉声道:“我陈府一脉单传,仅有你一个独子,却没曾想竟如此顽劣,耍个性子便三年未曾归家。”
“我便算了。”陈俑叹口气道,“但你娘亲毕竟是一妇人,你此行远去,可又有为她想过。”
陈俑说完,陈七面色凝重且陷入沉默。
良久,陈七才缓缓吐出一句。
“爹,孩儿知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