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凉州。
苏来舟与许主事已然落座。
兵部其将士站在县衙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个遍。
苏来舟心中自然不悦,但管押一等,自然不得点破。
“苏知县。”许主事坐于左尚卿一侧,斜眼撇上一撇,“听你这话,江陵府的总旗这两日要到了?”
“自然。”苏来舟点头道。
“这总旗是什么来头,记得前段时间,不是才有个锦衣卫小旗来此,莫不是,这才短短几月时间,便升迁了?”许主事身形往前坐坐,试探性问道。
“呵呵。”苏来舟微微笑道:“这是自然,那陈总旗非常人也。数月升迁,也是正常。”
“听苏知县这话,难道与这总旗交之甚好?”许主事虽说官正六品,即使是陈七升迁总旗,也仅是正七品。
但当今锦衣卫实权过大,他这个兵部主事也在陈七的看管之下,自然也需打好关系。
苏来舟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
“许主事这是哪里的话,交之甚好倒还谈不上。”苏来舟端起茶杯,脸带笑意,“这总旗甚是年少,与我倒是投缘,乃是忘年之交。”
“年少?”许主事皱皱眉,心想锦衣卫之中,非寻常子弟不可入,并且数月升迁,年少总旗,那更不是一般背景,“敢问,这总旗年岁几何?”
“这我还不是很清楚。”苏来舟摇摇头,“不过想来也就是弱冠年岁多几载罢了。”
许主事手中颤抖,那茶杯一时没拿稳,竟跌落下去,将自身的衣物打湿。
“哎呀,许主事为何如此不小心,快来人,赶快给主事大人打理打理。”苏来舟看到许主事的异变,表面上甚是着急,不过心底倒是难得的欣喜一次,倒是体验到狐假虎威之势。
那许主事赶紧拿着一侧手帕,“无事无事,这水烫些,在下一时未拿稳,不用劳烦。”
苏来舟哦的一声点点头,许主事赶紧继续话题道。
“弱冠年岁多几载,便可登居一府总旗之职。”许主事小声喃喃一句,随即凑到苏来舟的耳旁,小声问道:“不知此人,可是哪位贵胄之后?亦或是哪位高官贵人之子?”
“许主事慧眼。”苏来舟微微的点点头,“的确如此。”
许主事深深吸一口气,虽说此话是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心中还是觉得悬起一块大石。
“敢问是何人之后?”
苏来舟此时摆高了姿态,自然是要牵着他的鼻子走。
“额......”苏来舟沉吟两声,“这......”
“如何?”许主事有些着急,“苏知县可有难言之隐。”
“这倒不是。”苏来舟摇摇头,“这位大人身居高位,实在不敢随意提起其姓名。”
“知县大人,你这就......”许主事坐直了身子,这称谓也开始大人相称,本来严肃的板着脸,现如今带着笑意,“大家同为陵凉州的官,一同入仕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提及一声也无妨吧。”
苏来舟深深的吸一口气,仿佛是作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许主事见他动摇,再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知县大人,这陵凉州之中,当属你说一不二,在下的兵部也仅是为辅,你看我们同为社稷办事,这点小小的要求......”
苏来舟叹口气,“罢了罢了,主事大人附耳听来。”
那许主事嘿嘿一笑,便附耳过去。
苏来舟轻声两句,许主事脸色大变。
“当真?”许主事不可置信道。
“这谁敢作假?”苏来舟认真道。
“的确的确,这种事,无人敢作假。”许主事坐回原位。
苏来舟点点头,一幅深沉的模样,“想陈总旗刚到江陵府之时,在下以礼相迎,没曾想竟是相谈甚欢,还在他那百竹亭之中饮酒作乐。”
“哎呀,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昨日才刚回到陵凉州。”苏来舟换个姿势,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前半月,我与那陈总旗一同呆在江陵府之中,与江陵府的太守大人相处甚久,这才方知自己仅是个井底之蛙,更何况京师呢。”
苏来舟这番自嘲的话语,在现在的许主事看来,足足的显摆之意。
但许主事却不敢再显摆这一身官威,虽说官押一等,但苏来舟此时显然是已有靠山,得罪不得。
“知县大人言重了,这无论官阶几品,都是为了当朝社稷,我等在此江山前,还是需互助啊。”许主事招招手,唤一旁的侍女过来。
那侍女手中端着酒壶,靠近走来。
许主事将酒壶拿在手中,费力的撑起自己庞大的身躯。
迈着小碎步走到苏来舟桌旁,拿着酒壶给苏来舟斟满一杯。
“许主事万万不敢。”苏来舟赶忙拦住他的动作,但半推半就之间,还是让其斟上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