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
此方桌上,一叠又一叠的纹银,将整个桌子铺满。
甚至往上垒了三层。
“兵部主事官正六品,年俸百石,这些纹银,随便拿出一叠来,便是他几十年的俸禄。”陈七掀开那白布,拿起银子,“这一屋子,估摸着整个兵部的人十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不够啊。”
“如此一来,倒是好办事了。”陈七把手中的银子放回去,“我们窃这一车火药,想来也是九牛一毛,另外此主事也不敢声张,更是不敢闹到知县县衙里。”
说到这里,只听嘘嘘两声。
侯岑的在石门外传出几声怪叫。
“正事要紧,先将火药运出去。”陈七将木门关上,随即搬起一箱火药,运送到门外的马车上。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沈尘如同那百夫长一般,坐在马车之上,看着陈七与侯岑一来一回搬运上车。
二人实在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这才停下来。
“总旗大人,这该够了吧。”侯岑坐在马车里,大口喘着粗气,“这个量,足够开座山了,您用这么多作甚。”
陈七也在原地歇歇:“这你还不需知道,此事成,继续当你的暗桩便可。”
嘴上说着,手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纹银,直接丢到侯岑的怀里。
“我虽为锦衣卫,但还未曾有过暗桩,这你且拿着,近日窃财的举动莫干,我若有事,直接以哨唤你。”
侯岑将纹银稳稳接在手里。
“这?官银啊!”侯岑拿在手里,看到后面刻的官章。
“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有路子,花个官银还不是难事。”陈七一幅看透他的表情。
侯岑嘿嘿一笑,将官银擦擦干净,塞进自己口袋。
“对了大人,现如今火药也有了,我们该怎么走?”侯岑坐在马车上,手持马鞭。
“怎么走?”陈七嘿嘿一笑,“这我本来没想过。”
“本打算是绕到后山,多走个一日半日的,但现在,不必如此。”
侯岑疑惑:“大人何意?”
“只需大摇大摆,闯出去便可。”
......
“驾!”
夜空之中,一声轻喝划破宁静。
马车骤然而起。
几乎同时,空中一道黑影落下。
“如何?”驾车的陈七问道。
“钥匙送回,没曾想那主事的床底还藏点银子,我一并给带来了。”侯岑拉下黑色面罩道。
“驾!”陈七再次轻喝一声。
没有丝毫压抑自己的声音。
话音一落,那宅院之内烛光四起。
顿时乱成一片。
“何人?”
“有人夜袭!”
“有刺客!有刺客!”
顿时军械声,兵器声,加上将士惊呼声。
但等到他们步出宅院之时,陈七的马车已然闯出兵部围栏,直直的朝深山冲去。
......
天蒙蒙亮。
兵部。
整个兵部的将士与劳工奴隶,全都被唤于一处。
众人皆面色凝重,只因兵部主事正大发雷霆,左右徘徊。
“主事大人,失踪的那名士卒已被寻到。”见一腰间佩剑的将士,跪在一身官服的兵部主事身前。
“在何处?”这兵部主事体态丰腴,那官服已然被撑的就要破开一般,脸上横肉抖上两抖,重重拍动桌子说道。
“在这。”远处,只见夜里发现侯岑的那人,被人搀扶着走上前。
一边走路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主事大人。”
“你叫什么?”主事问道。
“小人赵良。”
“你且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注意,一点细节也不可错过。”那主事一手托腮,脸上的肉瞬间被挤在一起。
“是。”那赵良思索一下,脑袋突然疼一下,“昨天小人起夜,就在您的宅院后方,小人听到有些动静。”
“小人便想着查探一番,这刚一靠近,那小贼就躲树底下了,还学两声猫叫。”
“小人哪能这就被他骗过去,假装走了让他掉以轻心,随后杀个回马枪,就跟他打起来了。”
赵良说着还带着动作比划两下,一幅真的打起来的模样。
“那小贼武功一般,小人差点就把他给制服了,但谁知道还有同伙,从后面偷袭把小人给打晕了。”
“还有同伙?”兵部主事用手敲敲桌子,“几人?”
“小人不知。”赵良仔细思索两下,“反正起码两人,而且......”
“而且小人晕倒之前,好像听那小贼叫一声......什么大人。”赵良想得头疼,只能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