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开山采石,如同天雷一般,只听得一声巨响,便落下一大片碎石,看起来有如山落,故叶儿儿时,时常声称带她观山落。”苏来舟思绪飘回叙事道。
“不过她儿时太过顽劣,有时一个不留神,便不见踪影。”苏来舟还带着些许责怪的眼神看着她,“有次跑的极其远些,我愣是派了十几个衙役来寻,,也未曾寻到。“
“然后呢?”陈七疑惑道。
“结果她那股顽皮的劲儿过去了,自己知道害怕,便大声呼救才被人寻到。”苏来舟撇一眼苏叶,而后继续说道:“原来是落入山缝之中,别看西边山高耸立,实则外实内虚,已被那大批挖山奴凿出大片空地与地道。”
“那山缝恰好通到挖山奴劳作之地,也就是兵部矿场之中。”左尚卿不禁自嘲一笑,“这只是多少年前的小小插曲,没曾想在此还能有如此用处。”
“甚好。”陈七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苏知县明日便自行回去,我等还要去西山跑一趟。”
苏来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道:“陈总旗,那地方不同于县衙,是为兵部管辖,兵强马壮于县衙那些酒囊饭袋不同,陈总旗若是准备潜入,还是小心为上。”
陈七点点头。
苏来舟继续说道:“哎,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我也放开手罢了,那兵部主事好女色,过两日我可将他约至百花楼,到那时陈总旗再行动岂不是更加稳妥?”
陈七伸手阻挡:“不用。”
“为何?”
“这样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陈七摇摇头道,“你与那兵部主事不常来往,突然相约或会引起怀疑,而且同时加上炸药失窃,你这便是引火烧身。”
苏来舟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那只得陈总旗亲自去这一趟险地了。”苏来舟叹口气道,“既然其他忙帮不上,那就请陈总旗不急着去那西山,先到县衙观陵凉州舆图,将路线与时辰计划一番再稳妥前去。”
“不用!”陈七大手一挥,“苏知县可有笔墨?”
苏来舟一听这话,隐隐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但还是老实回答。
“自然是有。”苏来舟掀开陈七所坐的地方的帘子,坐下放着文房四宝。
在马车内小小桌上铺展开来。
陈七装模作样的将那笔墨纸砚准备好,研墨蘸笔一气呵成。
最后将要在纸上动笔之时,这才递给沈尘。
“沈大侠,这陵凉州除了舆图,应没比你更熟的人了。”陈七将笔放到沈尘面前。
苏来舟一听,有些诧异道,“陈总旗,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差点要站起来。
地域舆图为大事,万不可丢失泄露,陈七如此说,难道是舆图已经被窃?或是已经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看过。
陈七理所当然道:“那文庆太子有人观地形绘制舆图,咱们沈大侠也不是吃素的。”
“他呆在陵凉州这段时间,想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被转个底朝天,并且以沈大侠这般绝世画工,绘制个陵凉州舆图应是小菜一碟。”
陈七话语中夸赞着沈尘。
沈尘听着,不由自主的接过他手中的笔。
“不可不可。”苏来舟赶紧阻拦道,“这私绘舆图是为杀头大罪,当朝圣上最忌讳这个。”
陈七小声道:“既然决定去一趟,便已是戴罪之身,不过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又有何人能怪罪下来。”
“陈总旗这些年来秉正奉公,做的尽是些翻案之人,没曾想自己却也走上这道路。”苏来舟摇摇头道。
陈七看着沈尘接过手中的笔,开始在纸上挥毫洒墨,便同样叹口气道:“当朝虽为盛世,但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民殷国富,边疆屡屡来犯,圣上疑心病重,精力已放到朝政党争亦或是后宫之中,已无心处理国事。”
陈七脑海中浮现陈俑身影,“陈俑大人......陈俑大人虽是京师巡抚,但实则已位列三公,若是日后文庆太子登基,难免要退居深宫,甚至要剥夺实权。”
“到那时,真正为国为民者又有几何?”陈七一句深沉的发问,让苏来舟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虽为小小正七品知县,但与左尚卿接触这些日子,加上江湖百晓生的说书报,自是知道陈七所言非虚。
静默思索当中,沈尘手上动作渐缓,将陵凉州舆图大致绘制一遍。
“好了。”沈尘停下笔,甚是得意的看着舆图,像是犒劳自己一般拆下腰间的酒壶,深深饮上一口。
苏来舟抢先在陈七之前,赶紧走上前拿起,放在手中观览一遍。
随后啧啧啧三声,再深深叹气。
陈七疑惑:“如何?可是不像?”
“并非,而是,太像了。”苏来舟从上到下仔细看看道,“虽说有些细节并未完善,但毕竟是沈大侠凭借着脑中印象绘制而成,而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