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谏也未曾想到陈七的话锋如此锋利,但眼下身受刀伤,也并无心思多想。
“只因我日晨有早起的习惯,我府上的人都知,到了卯时,便已自然醒。”袁谏叹口气道,“醒来便会在府周围转悠,我的通判府,距离集市远些,一时之间忘了神,转悠到东边的野湖。”
陈七皱皱眉道:“意思便是,袁通判今早独自一人去往府东边的野湖,然后遇害。”
“是。”袁谏答应道。
陈七沉吟一声随即继续问道:“可还记得袭击你的人的模样?音容相貌,气态穿着。”
“皆米色布衣,仿若寻常百姓一般。”袁谏回忆道:“不过声音过于嘶哑,仿佛是被人毁了声。”
陈七立刻点点头:“我遇到的那些人同样如此。”
“不过皆遮面,脸实在是看不到。”袁谏叹口气摇摇头道。
“那袁大人可懂武功?”
“不懂。”
“据我所知,那几位杀手个个武功不一般,袭击袁通判的有......”陈七拖个长音。
“三个。”左尚卿接话道。
“三个之数,饶是以我的能耐,也不一定能逃脱,不知袁通判是如何全身而退?”陈七实在想不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通判,如何在三名杀手之下活过。
袁谏嘴角微微勾起说道:“倒是要谢谢家族传下的这套屏息的功夫,我祖上数不清多少代,做的是水军提督,靠的就是屏息的功夫。”
“哦?”陈七感些兴趣,颇有玩味的问道:“如何说?”
“在体内行吐纳之术,入水可闭气数百息,若是大成,可呆在水中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一刻。”袁谏得意道。
陈七有些惊讶,入水闭气,这都是儿时玩的戏码,他也不是没有玩过,普通人别说一刻,也就是半刻都难以坚持。
实在有身体好些的,说不定半刻也成。
但是一刻钟,实在太长。
“所以你便遁入水中?”陈七顺着袁谏的意思说道。
“正是。”袁谏点头道:“那三人拦我于野湖旁,皆拿出兵刃,我实在躲闪不及,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那三人就没有看守些许时间?”陈七有些怀疑的问道,这等杀手岂能未确认是否身死,便转身离去的道理。
“往水里投掷了些匕首,不过准头差些。”袁谏至今还有些后怕道:“好在我府上的仆人恰好路过,那三人应是恐暴露行踪,便隐匿离去,我这才得以获救。”
陈七点点头,这一切甚是合理,但是却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总旗大人,小人有些困倦,可还有什么问题?”袁谏眼睛微眯,轻声打个哈欠。
陈七见状也不好再问,便站直说道:“没了,袁通判好生歇息,本旗怎么说也是本府总旗,你也是一府通判,如此受伤倒也打个江陵府的脸面。”
陈七这才刚刚上任便一幅主人公的姿态,着实让左尚卿汗颜一把,进入状态这么快的人,他还真未曾见过。
“放心,本府定将真凶寻到,将他就地正法报这一剑之仇。”陈七义愤填膺道。
“如此,便先谢过总旗大人了。”袁谏微微一笑,转头睡去。
陈七步出内阁,走到门口候着的左尚卿与苏来舟面前。
“陈总旗,听报信官说今日来的是东厂的宋良平宋大人,今早事出紧急还未拜见,不知......”左尚卿走到陈七身旁说道。
“无事,宋大人已经回去了,他还有要是在身,需要回去复命。”
“如此,实在有点可惜。”左尚卿啧的一声说道。
“对了,我打算去袁通判遇害的那野湖看上一眼,左大人给我指条路,道一声方位。”陈七将腰间的绣春刀扶正冲着左尚卿问道。
“袁通判的府邸啊。”左尚卿见陈七表情有些严肃,便也正色的想想,“袁通判一介文人,不喜吵闹的地方,故意挑选个偏远之地,你若是想去,我派个衙役领你过去。”
“如此也好。”陈七点点头。
左尚卿拍拍手,冲着门外高声道:“唤一衙役,要对通判府路熟些。”
话音刚落,见从门外步入一带刀衙役。
“总旗大人要去一趟袁通判的府邸,你且领他过去。”
衙役跪地拱手,道一声是。
......
江陵府以南,通判府。
陈七与衙役驾快马,约莫半个时辰,这才走到个村落地带。
周围人家不多,远离闹市。
按理说一府通判的府邸,应该比陈七的小旗府更气派些,只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有点寒酸。
“袁通判平日里呆在江陵府的时日不多,大多时间奉盐运司的令外出运送盐引,所以府上没有几个仆人,如此也称得上高风亮节。”那衙役看出陈七的疑惑,便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