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遇害之后,福子等人不敢懈怠,毕竟上次是因为自己的办事不利,丝毫没有发觉她的不正常。
在这江陵府,毕竟不是他们的底盘,而且左尚卿当时就在眼前,陈七也是要留些面子。
没有怪罪惩罚便已经是躲过一劫,所以丝毫不得松懈。
陈七未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发现戏班子一众均已扮上妆容,模样都被厚厚的胭脂水粉遮挡住,一个也认不得。
要说唯一熟悉的,就是在那一瞬间,陈七已经将手握住绣春刀,整个身体绷直。
因为看到那红纱长衣显眼的站在人群中间,那明显是女鬼的妆容。
等到那人转过身来,陈七方才松口气。
程青衣再次扮上这幅模样,因为今晚即将演出。
“小旗大人!”
众人看到陈七走进,纷纷行礼道。
陈七伸手,示意他们起来。
福子也走上前来拱手道:“小旗大人。”
“有何异常?”陈七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问道。
福子也转脸看看众人说道:“目前来说,还没发现。”
此时苏叶在外拴马走进来疑问道:“我刚刚路过饮江楼,为何门前的马匹那么少,来往的茶客也少许多。”
福子解释道:“今天这场戏,正是梦之生前之最喜,你看程青衣的妆容,就是女鬼的妆容。”
“现在这风口浪尖,还有谁敢来看这场戏。”
“也就些丝毫不在意的人,在二楼订些位置,想是光喝喝茶罢了。”
苏叶打个冷战,面向眼前的众人说道:“你们这戏班子,在此时唱这出戏,也不怕惹来什么不该来的东西?”
这时一旁的豹儿哥卸下肩上沉重的木桩,停留在陈七的身旁,冲着陈七与苏叶拱拱手说道:“锦衣卫大人,这场戏确实应该停一段时间的,又没人看,又遭人非议,甚至被人称这是一出招魂儿戏,只不过。。。。。。”
豹儿哥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说道:“只不过,近日是梦之的诞辰,我等就想着,无论最近出现的是不是她,都能以借此唱戏为由,来让她听听,说不定今日过后,她就安息了呢。”
眼前万事,死者为大,若是豹儿哥这么说了,陈七也不好再说不行。
一众十几口,十几张嘴等着吃饭,摊上这种事会专门拿一出戏来只为唱给死去的梦之一听,倒也说的过去。
“小旗大人与苏小姐今晚也一起听听吧。”豹儿哥邀请道。
苏叶连连点头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能将这个断江村搅的满村风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戏。”
陈七同样点点头,目光一瞟,发现程青衣的眉宇之间缠绕上一层忧郁,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皆女化起来。
正想过去与他搭讪几句,豹儿哥一把拦住说道:“小旗大人且慢。”
豹儿哥看出陈七走向程青衣,便继续说道:“每次唱戏前,这孩子都像是入戏一般,你与他说甚他都不搭理,有时候打都打不醒。”
一句话好像暴露之前做过的事,轻轻的拍一下嘴巴说道:“而且唱完之后,那一夜也是这状态,直到第二天早上要睡到晌午才能起来。”
陈七一听心中暗道,他每次都要走上这来回两个时辰,再跳上一长段时间的戏,任谁都会累的昏睡到晌午吧。
“呆小旗,我们与其在此碍事,不如先去饮江楼等着吧。”苏叶见此处嘈杂,各有各的事情,他们在这难免会影响到什么,便如此提议道。
陈七点头答应,便与苏叶走回茶楼。
此次在摆设的戏台前,寻两个座位直接坐下。
吩咐小二上来一碟蚕豆,把自己怀里的布袋子装满,在此饮茶吃豆,静候戏班子的到来。
......
沈尘却是过的欢快。
这酒铺掌柜的后院如同聚宝盆一般,好酒这种东西层出不穷,桌上摆满酒坛子与酒杯,都散发着醇厚的酒香。
看着窗外天色渐渐变黑。
沈尘也难得上头。
眼神已无平日里的深邃与高冷,微微眯上看人也是重影。
佩剑安静的绑在腰间,只是坐姿也变的歪歪扭扭。
灌沈尘的酒铺掌柜当然也不会讨得什么便宜,一脸通红,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大侠,大侠真是好酒量。”掌柜的嘟囔道,声音已经听不大清,“我在这开酒铺数十载,喝了我这么多酒,现在还面不改色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沈尘端起酒杯,笑一下道:“我游遍江湖,你这里的酒,还算是能入我这壶,要比我喝过的许多名酒要更醇香一些。”
“大侠那你说的。”掌柜的也美美的笑起来说道:“这身酿酒的功夫,便是从我祖辈传下来的,想当初,朝廷贡酒,我家都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