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简单处理肩部的伤口,换了一套新的官服。
亲自一封书信托人送去苏来舟的府邸。
写道自己与沈尘偶遇老友,无言辞一声就离开百竹亭,害的手下缇骑打扰了苏知县,故是一封赔罪书。
福子也听得沈尘的话,在百竹亭烤了四只烧鸡,取了两节竹酒。
本想着自己也能跟着一饱口福,但是实在架不住这两个饿鬼。
四只鸡三人吃,却只分了福子一条腿。
福子不禁揉揉肚子,感觉门前的看门狗都比他吃的多。
入夜,众人早早歇下。
——
翌日。
清晨,雾气笼罩。
房屋周围点燃几根伏香。
陈七与沈尘坐于凉亭内,石凳之上。
石桌上看一杯茯茶。
“大暑热,田头歇’大暑凉,水满塘。”陈七抬头看看清晨便已辣毒的太阳,“已然大暑,立秋不远了。”
沈尘喝了口茯茶,觉得清淡些,一大早就摸出自己的酒壶,满了一杯。
多数时候沈尘还是沉默寡言,陈七也不管他是否回应,有人听着便是。
只是往往安静的时候都要有人来打破。
“那个呆小旗呢,哪有无故消失的道理。”
“苏小姐,小旗大人和沈大侠在亭内饮茶,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我直接进去。”
“苏小姐,我还是通报一下。”
声音之大,陈七在亭内听的一清二楚。
“苏小姐,进来吧。”陈七放下茶杯,冲着外面喊一声。
苏叶冲着那缇骑拱拱鼻子,哼的一声走进去。
见她来到亭内,丝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杯茯茶,咕噜一饮而尽。
“你个呆小旗,哪有一声不吭就失踪的?”苏叶兴师问罪道。“害得你们百竹亭缇骑寻了两日,我还差人出去找找,快说去哪了?”
“还有你个傻剑士,竟然和这个呆小旗同流合污。”
沈尘伸出两指制止道:“莫要将我和这锦衣卫相提并论。”
陈七撇他一眼,说道:“无事,只是路上偶遇好友,便跟着出趟省城,忘记言语了。”
“撒谎。”苏叶斩钉截铁道,“偶遇老友又怎能没时间回来说一声,不邀来百竹亭坐坐,并且我听说你是从京师来的,以前从未来过陵凉州,又怎么会有熟人。”
陈七正在喝茶的手顿一下,笑着回应:“苏小姐推理的不错,只不过是我那位老友恰好路过得知我在此任职,还需赶路却又想一聚,那我不如陪他走上一段路,不耽搁时间,还能相送。”
苏叶一听还挺有道理,便不再追究。
“对了苏小姐,那周三飞一案审的如何了。”陈七突然想到,择日重审自己也不知道结果。
苏叶一听往陈七身边凑凑说道:“虽然他是十年旧案的受害者,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怎么说他是为了复仇,谋害了两个无辜的烟花女子,还是在那菜场城门,午后问斩了。”
陈七听闻深深叹口气,两个案子五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也算是罪有应得了。”陈七说道。
苏叶说完,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摆弄陈七放在桌上的铁蚕豆,说道:“这两日你个呆小旗不在,可把我憋死了。”
“你现在还有没有其他案子要处理。”苏叶打起精神,期待的问道。
“哪有那么多案子。”陈七笑道,“如果可以,该愿世间不再有案,不再有鸣冤鼓,不再有刑部衙门,而我们也无用武之地。”
苏叶一听陈七开始说教,又没精打采起来。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苏叶慵懒的继续托腮。
“去一趟江陵府,见一个人。”
“我也去。”苏叶来精神了,还有出去转转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
“苏小姐莫要胡闹,从这到江陵府,来回就需要三天的时间,还需在外过夜两晚,你一个人女孩子家还是过于危险了。”陈七摇头道,“更何况,苏知县怎么能放心你与我们出这趟远门。”
“不成,整天在这陵凉州呆着都要闷死了,我与爹爹商量一下,他一定会答应的。”
陈七眼睛转一下说道:“好,那你先去与苏知县商量一下,如果答应,我们就带你去。”
苏叶哈的一声蹦起来说道:“真的?”
陈七点点头,说道:“真的。”
“那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苏叶一蹦一跳的离开百竹亭。
见背影渐小成点,随即消失不见。
陈七鬼鬼祟祟的摸起绣春刀,对着沈尘说道:“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