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竹林雾气笼罩,露珠布满竹叶,走上一步便有带着竹叶清甜的水珠洒落在身上。
云烟雾绕,仙气袅袅。
就在此烟萦雾绕之地,一股浓重的肉包子气味扑鼻而来。
凉亭内,一屉包子摆在陈七及其同僚的面前。
陈七伸手拿了一个,先闻了闻,用力咬了一大口,随即环顾了身旁的锦衣卫说道:“看着做什么,吃啊。”
他们这才敢动手,一人拿一个,不敢拿多。
陈七大口咀嚼着,眉头微皱,自从加入锦衣卫,是真心不喜欢这种等级制度,官压一等便抬不起头。
虽说之前也是这样,但是涉入官场与一介散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此时凉亭内有十人之多,但依旧是寂静非常,只有窸窸窣窣吃包子的声音,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两个包子下肚已然饱腹,放下手中的动作,结果身前一众同僚见陈七停下了动作,他们也不敢动弹。
还有嘴里塞得满满的不敢咀嚼。
陈七气笑,心道自己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至如此。
这时,一阵微风扑面而来,衣襟索索声。
青衣沈尘空中徐徐落下,脚尖轻踩飞起的竹叶,身体轻盈如落珠。
陈七头也不抬,端起一杯茶,静静的喝了两口,说道:“那条青石板路你也从未走过,次次来都要搅掉我这几片竹叶。”
沈尘径直走到陈七的石桌对面坐下,招呼一声身后的锦衣卫倒茶说道:“此乃大侠风范,你们岂懂。”
招呼锦衣卫倒茶,若是被别人看到定要说这剑士不喑世事,竟敢骑在锦衣卫的头上。
但是话音刚落,两个锦衣卫便端着茶具,一杯放在陈七面前,一杯毕恭毕敬的放在沈尘身前。
若是再让别人看到,会用力打自己两巴掌再说道这剑士究竟什么来头。
沈尘是陈七京师时候相识的好友,两人臭味相投便称知己,谈天说地但从不问背景情长,陈七连沈尘从哪来师承何处一概不知,只知他这大半辈子没出过京师。
陈七趁自己官差凉州,便忽悠着沈尘也出一躺京师,沈尘也算爽快,次日便寻来。
只不过一路赶到这百竹亭,一样是从天而降,却不见陈七,落下便看到十名锦衣卫兵刃相向。
来不及解释来由,便大打出手。
剑未出鞘。
一剑。
便是一人。
手腕连续翻转十次,十人躺倒在地,已无再战之力。
此日之后,十人对沈尘服服帖帖,心中的威望甚至比陈七还要高。
“五日之期,你打算怎么破案?”沈尘问道。
陈七从腰间掏出那口布袋,捏了一颗蚕豆,说道:“要先搞清楚,那个赵虎和死者究竟有何过节,既然凶手有意嫁祸与他,定是想让我们查到些什么。”
“而且竟然敢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陈七从怀里掏出两个铁的东西,像似蚕豆,但却被磨平了棱角,表面显得光滑。
沈尘吹了吹茶气,说道:“可有区别?凶手的目的就是要嫁祸赵虎而已。”
陈七将手中的铁蚕豆在手指间灵活地盘了起来,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东西,据说弹指神功初成的话,便是先要将这个蚕豆形状,盘成个球状。
“自然有区别,若是早有预谋,那凶手一定是百花楼中的人,知晓今日花魁献艺会吸引众人目光,以便自己下手。但若是单纯的临时起意,那么这赵虎便仅仅是个替罪羊而已。”
“来人。”陈七招呼一声,挥手说道:“福子,你带一小队人,去查查那个赵虎,顺便再查查那个贾统。”
福子一拱手,转身离去。
“那我们呢?”沈尘饮了一口茶。
“我们需再去一趟百花楼。”陈七喃喃道。
“意欲何为?百花楼今日停业整顿,去了也是吃个闭门羹,本侠才不做这种丢面子之事。”沈尘撇了撇嘴。
“自然不是正大光明的过去。”陈七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我们走这里。”
说着,手指指了指天空。
沈尘不小心兴奋地惊呼出来,“偷潜百花楼?”
叫完发现自己失态了,正色的咳嗽两下。
“此举定然是凶险万分,恐你一人招架不住,纵然是龙潭虎穴,那我也要陪你走上一遭,不要说了,上路吧。”
。。。。。。
正值亭午,丽日当空。
百花楼已然停业整顿,不服平日盛况。
房梁之上,一身锦衣官袍的陈七和一身黑衣的沈尘俯首观望。
这身黑衣是沈尘专门去换的。
用他的话说,大侠也是要专业的,如果要偷潜,便一定要换上这身夜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