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二百两此刻交于大侠手上,当做定金!”
“侠之大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杀,既是救。”沈尘收起长剑。
侯岑楞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
又是个强盗?
而且一连遇到两个,还都不是货真价实的强盗。
日后提及,被一个锦衣卫和一个济世大侠劫取了钱财,说与人听,别人也不敢信啊。
侯岑脸泛苦笑,将手伸进自己的鞋底,拿出一沓银票。
看得陈七想拔出自己的绣春刀斩了这侯岑。
侯岑似乎感觉到来自陈七散发出来的寒意,讪讪的笑了两下,“这是自己的,官爷,自己的。”
沈尘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收下了这二百两。
“行了,你且退下,剩下的一百两接济周围的穷人吧。”沈尘将银票掸了掸,塞进自己腰包。
侯岑一拱手,“莫不敢从。”
见他抬头刚准备施展轻功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估计怕是又遇到什么人,继续说道:“还是两位大人先请。”
陈七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沈尘与其并排,侯岑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听着他们一点不掩饰地互相交谈。
“有钱了,咱们去哪?”
“老规矩,百花楼吧。”
。。。。。。
夜渐深。
寻常百姓已入梦乡,此时的百花楼,却才开始热闹起来。
沈尘与陈七这搭配,青衣剑侠与黑衣锦衣卫,一同踏进百花楼大门。
一入大厅,金碧辉煌,处处是燕瘦环肥、莺莺燕燕。
入眼四根花柱撑起整个二层,中间有一旋转楼梯,同时把一楼大厅分为四个部分。
正北厢见一舞女展艺台,西厢柳香宴,东厢和正南厢则是牛鬼蛇神寻欢作乐的场子。
二楼是这些烟花女子的房间,房间前挂着一个标了名字的牌子,有些摆着正面,有些摆着背面。
至于这三楼,寻常人上不来,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
再顶上就只有一间阁楼,那是百花楼楼主的房间,不提也罢。
而沈尘和陈七要去的,便是这柳香宴,这里是文人墨客吃酒的地方,恬静淡雅,有正北厢传来的轻轻弦音,不同于东南厢的聒噪。
非要说这里的共同点,那就是随处可见的鸨母与龟公了。
“呀,二位爷,什么风把你们刮来了?”一个花马甲的鸨母马上迎了过来,“还是老规矩吗爷?”
“这次要上好金盘露。”陈七一挥手,一屁股坐在了柳木椅上,“再来盘蚕豆。”
“好嘞,您等好了爷,要说官爷,你们今日还真赶巧了。”
沈尘将佩剑放在桌上,问道:“巧从何来?”
“爷,告诉你个秘密,这些人还不知道呢。”鸨母俯身,在两人耳边轻声说道:“今天百花楼的花魁要出来献艺,听说还要张榜找个如意郎君,今日三楼已经客满,但是花魁至今还未有所属,我看啊,二位爷你们倒是挺有希望。”
“那还真是来着了。”沈尘一抱拳,“七兄,兄弟我就先成家了,不等你了。”
陈七切了一声,抛了个蚕豆在嘴里,“说的已是你囊中之物一般。”
“本侠此等风姿,哪家女子见了不心动?”
鸨母弯腰大笑,“这位爷说的是,大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这百花楼的姑娘们看见了,都走不动道儿。”
说着,龟公端着上好的金盘露和蚕豆到了。
“二位爷,慢些喝着,我呀,去招呼招呼其他客人。”鸨母手绢挥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见鸨母走后,沈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这花魁,想必定有一番姿色。”
陈七从盘子中捡起一颗蚕豆,丢进嘴里,嚼嚼便端起身前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如意郎君。”陈七轻笑道,“就是不想成家才逃来的陵凉州,还能在这里就把自己终身交付了?”
沈尘往前探探,轻声问:“你在京师真有个大官老爹?”
“怎么,济世大侠不是应该超凡脱俗吗,怎么还有这份八卦闲心?”
“唉,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
酒过三巡,气氛正浓。
正北厢的弦声突然变个曲调。
恰逢此时,不知何处何人叫喊了一声。
“大家快看楼上,百花楼的花魁来了!”
一时间,大厅内东西南北厢所有人举头而视。
旋转楼梯之上,从四楼有一位女子翩翩而下。
此女子观其行淡绛纱衫、清秀脱俗,观其颜眉如墨画、唇若点樱,神若秋水,不带一丝风尘气,玉手纤细轻抚过楼梯栏杆,轻盈的步伐一步一步牵动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