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这个梦比上一次昏迷的时候做的更久。爱/阅/读该死的卫成炎!动不动就喜欢切她后颈,每次醒来就觉得脖子难受的很。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心中的火气起来,眼珠子转了转,小婵悠悠转醒。
一转头就对上了卫成炎的深褐色的眸子,他似乎两日都没合眼了,下巴上有了一圈青色,眼角下面出现了些微的灰黑,银色的长发也凌乱地披在肩上,脖颈上的伤口被坛医处理了一下,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是纱布已经显出了一圈红色,看来也没有及时更换,整个人丝毫已经没有了任何昔日翩翩公子的气势。
小婵心中一软,看着他,没有说话。
卫成炎似乎良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醒了。他褐色的瞳仁像是忽然灌进了一丝神采,喉咙嗫嚅了一下,低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小婵在他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屋中两人的银发凑在了一起,倒是奇怪的缘分,小婵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却被卫成炎捕捉到了,随即他也笑了起来。
“成炎。”小婵沙哑的声音响起,但是听起来兴许是已经睡了两日的缘故,竟也比前些日子精神了一些。但是她好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以至于卫成炎听到这声呼唤的时候竟然怔愣了一下,良久才回身,他眼眶有些湿润,急忙站了起来背过身,假装去倒茶。
小婵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轻声道:“成炎,苗羽是你的兄弟,你不愿他出事;我也一样。”
小姝是我妹妹。
卫成炎的背影晃了晃,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将刚刚倒好的茶水端到了小婵面前,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柔:“峻栖神坛的人答应召开苗神大典了。”丝毫没有想要回复那句话的意思。
小婵皱了皱眉:“为什么小姝手中会有冰寒玉,你们想让让她用生机来救父亲,是吗?”
卫成炎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见的情绪,道:“是,你的失魂症是从你父亲那边带过来的,现在他也犯病了,情况很糟糕。”
小婵立马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卫成炎按了回去。
“失魂症不是没有解药吗?”
“是没有,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大夫,说是用换命之术借取血亲的生机,可以逐渐缓解这个情况,这个治疗方法小姝和岳母都是同意了的。”
小婵皱了皱眉:“缓解,能最终治愈吗?”
卫成炎摇了摇头:“这个方法只是记录在古籍中,尚未有人试过,我们也是在摸石头过河。”
“对小姝的影响大吗?”
“小姝还很年轻,影响不会很大,岳父的情况是否能够继续好转,大抵也就是三个月内就能够看到的事。”
小婵还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脑子发疼,里面一团浆糊,又想到那日在房中看到小姝的样子,的确也是看不出有损伤,精神抖擞的,心中这事倒也就放了放:“我能去看看父亲吗?”
卫成炎嘴唇微微抿了抿,道:“峻栖城不够安全,我已经把他送到了其他地方安顿了,等苗神大典之后,我们一起去看他。”
小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她看着自己的衣角,脑海中想着他的小姝的事,犹豫了许久要不要问,开口却成了:“小姝是我唯一的妹妹,你要好好待她。”
话说完就后悔了,脑海中的小人已经把自己从头到尾都戳了个窟窿,周遭的气氛都冷了几分。她咬咬牙,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明显感觉到从面前的身影中传来的怒气和压力。
半晌面前的人起身,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
随即又只听得衣袍摩擦着起身的声音,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连关门的声音都没有一丝情绪。
小婵心中像是被无数只蜘蛛爬满,它们不停地在同一个地方结网,网住了好多问题,却一句都问不出口。
他和小姝成婚了吗?这么快就改口叫岳父岳母了。中原总坛的时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翠蛊神坛的血案跟他有关系吗?他知道多少消息?苗羽在哪儿?如果她的仇人是苗羽,他会袖手旁观吗?
千丝万缕缠在心头,小婵看着卫成炎离去的方向,血液的腥甜含在了唇舌之间。
这世间对她最重要的人,小姝,卫成炎,彼此都能相互照顾。
她这身体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而今的一口气全凭想要弄清血案真相的执念吊着。这么想着,小婵埋下头,捂住脸终于哭出声来。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放声,峻栖神坛四面八方都是有耳目的,她不能让其他人听见翠蛊神坛的人软弱,而后觉得她女子之身不担大事。
下一刻只听得开门声穿来,小婵心中一惊,哭声立刻收住,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被死死地压入了一个怀抱。
熟悉的化度寺牙香,令人放不下的味道。
头顶传来压抑的低音:“你可不可以......依赖一下我?”
我这么不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