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是不明所以。
小婵把玩着手中的弃翡,眼中闪过思量。
这老人家也是有意思。看来不仅跟任天涯有关系,跟洛一仙也是有不少的关系。
伤好了,自然要算算旧账了。洛一仙在任天涯的搀扶下走向小婵二人,目光复杂地扫过卫成炎的脸,道:“苗若婵,你我之间的账也该清算了。”
账?是要好好算算。
小婵拍拍手中的沙子,起身走到洛一仙面前,笑道:“好啊,是算天灯节的救命之恩?还是随家村绑我之仇?抑或者夷陵山中的马车出事你也有份?”
洛一仙被冲昏了头脑,一句“你……”卡在喉间发不出来。这样一激,她眼中的泪终于有些含不住了,她玉手指着卫成炎,又看了看小婵,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小婵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这一刻她是真觉得卫成炎是很冷酷了,洛一仙欢喜了他这么多年,却连让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情也是最难公平圆满的,可见在这茫茫天地间能遇见两情相悦的人,是多么不易的事。
只是,明明冷酷的是卫成炎,却总是白白让她挡了这些怒气。
终于在双方快要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没有发话的老妪插了进来,她枯黄的手指了指卫成炎,对着洛一仙问道:“你心悦之人?”
洛一仙含泪点了点头,小婵的心不由得沉了沉,从老妪的表情不难看出,她是向着洛一仙的,虽然并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究竟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也不相信整个九州还有能够左右卫成炎的人,正是这种没来由的担忧,让她皱起了眉头。
老妪没说话,看了一眼任天涯,见他并未表达出什么不适,她眼中反倒闪过一丝困惑。
卫成炎起身,颀长的身形正好将小婵包进了怀里,他郑重地看着洛一仙,言语正色且略带嘲讽道:“益陵悬崖的事情,是你与林成悦一手做出,且不说婵儿是否坠崖,即便是没有这件事,我亦是对你无半分男女之情,还望自重。”
考虑到她是洛府次女,父亲林绕梁在盛京的关系还需得对洛员外有所依靠,这已经是卫成炎能够说出的最客气的话了。
洛一仙退后两步,笑了起来。
如何能不笑,思慕一人多年,最终换来“自重”二字,情爱缘分对她严苛至此。
她转身,自嘲般哽咽道:“卫成炎,我要你后悔。”
语气中已经带出了一丝决绝。
小婵心中的不安被放大了,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卫成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宽慰的表情,小婵紧张的心绪却丝毫未见放松。
众人并未在此处待多久,洛一仙既然毒解,自然是归心似箭,然而茫茫沙漠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只好跟着小婵三人。
小婵是万分不愿的,之前卫成炎并未跟他说过益陵坠崖的事情是洛一仙与林成悦一手操持,而今知道了,对洛一仙的新仇旧怨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再联想之前若婵竟然还鬼使神差地救过杀害自己的仇人,小婵自然不能淡定了。
只是她们也是跟着老妪识的路,那老妪并未反对加上洛一仙二人,她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嘟着嘴跟卫成炎上了马。
卫成炎揉了揉她的脸,安慰道:“别不开心,我们回到洛阳,分道扬镳便是。”
小婵还是没想通,她抬头对上卫成炎的眼睛,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差点害死我的人,为何不严惩他们?”
卫成炎勾了勾她的鼻子,问道:“这个问题可以回去问,夫人想如何惩,为夫照办就是。”
小婵被他的语气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没有过多纠缠。
卫成炎御着马,带过的风扬起他银色的发,他将下巴微微抵在小婵的头顶,眯了眯眼睛。
怎会不严惩,他们让他险些失去了挚爱之人!
他在洛府的线人给洛一仙下了好东西,无色无味,平日根本检查不出什么,只是每月会有三日浑身发寒,如坠冰窟,随着药用量加大,发作次数也会越来越高,至今未得解药。至于林成悦,既是老头子的亲生子,他算是心慈手软了,不过也许会落下了终身的残疾,也许还能治好,不过就府中那些个庸医,估计连为何突发此病都不知道,只能解释个“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云云。
这些所有人,他不需要他们死。要他们活着。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却迅速被褐色的瞳孔掩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