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当年徒阿是如何带着水离找到了这个地方,在怎样的条件下把她抚养长大,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失去了他们的女儿。?爱?阅?读шшш.lσveyùedū.cōm这些他一概不知,他一辈子都没能读懂这个女子,它就像传说中的飞鸢一样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受苗神控制的人。
七十年的光阴已经让他们之间隔了两代人的鸿沟,天大的误会都不必解释。年龄不平等,形貌不平等,信念不平等,这场感情不平等得只剩下单薄的爱还在苦苦坚持。
苗羽看了一眼身后,洛一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一丝庆幸和一丝焦急。她原本以为这些情绪藏得已经足够好了,却不想眼前的人已经活了近百年,几乎成了精,这点情绪自然瞒不住他的法眼。
洛一仙显然明白眼前的人来历不一般,从这头银发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世界上银发男子的来历都很扑朔迷离,就像卫成炎,不管自己出动多少人手都永远搞不清楚他的底牌。眼前的男子跟卫成炎竟有七八分像,这一点显然她看清楚了。她甚至可以肯定他就是自己曾经追查过的白发人,根据林成溪给出的消息,这个人身上有失传江湖多年的碧玉笛,是故她才紧跟着不放。
洛一仙也是机灵的,她的目光很快扫了一眼徒羽的手,那手上正捏着一把通体青翠的笛子,看起来玉质光华流转,煞是好看,她心中一惊一喜闪过,脸上却是不动神色。
苗羽转身不去看她,静静等着眼前的火苗燃到了尽头,等到她成了一抔黄土,算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在那之后,所有该报的仇,他会一个一个清算!
暴雨倾盆之下,每个人神色各异,苗神和徒羽自是不说了,小婵站在卫成炎身后,脸色惨白,却也一言不发。卫成炎看了她一眼,将身上的大衣揭了下来披到了她身上,小婵张了张嘴,无神地看着徒阿的骨灰,这场雨下来,什么都不留了。
曾经收留自己的婆婆,就这么成了人间的一个传说。她甚至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她就匆匆化作一场雨中的泥泞,走得不留痕迹。
火渐渐烧完,连木柴都烧的一点不剩。雨却仍然没停。这场雨持续了一个时辰,火足足燃了一个时辰,苗羽又站了一会儿,上前轻轻捻起一片未烧完的衣角,衣角已经被烧成了黑色,只能隐隐从中间看出一些曾经红艳的色泽,他将衣角细细妥帖地放进了胸口处,沉默了一下,再抬头时,目光已经变了。
那是曾经的苗神该有的目光,这片目光中只剩杀伐和恨。
这世间唯一的爱已经走了,如何不恨!他抬头骤然看向洛一仙,洛一仙顿时觉得背脊发麻,转身想逃,却只听得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嘶嘶”声!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瞬间的绿光!
下一刻她脖间一痛,想要摸去的时候阿翡已经离开了。
阿翡站在苗神的肩膀上,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洛一仙,一步一步走近,低笑道:“你这几年给她找了不少麻烦,不好让你死得太快,翡翠蛊毒你好生消受。”
洛一仙的表情在听到“翡翠蛊毒”四个字的时候变得异常精彩。她颤抖着嘴唇指了指苗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能够驱使翡翠蛊的人并不多,他又是谁?
任天涯不知何时已经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他迎了上去,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看着苗神道:“阁下何方高人?”
苗神头偏了偏,看了一眼任天涯,问道:“连环还好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不仅是任天涯,连洛一仙都脸色一变。任天涯失魂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苗神摇了摇头,似乎不是很愿意回顾那段往事,他重新走向了小婵。
洛一仙挣扎着冲到了他面前,抓住了他的袖子,却被苗神嫌恶地扫开,她眼中急切,问道:“你,你为什么会知晓我娘的名字!”
他却冷笑了一声,一拂袖将她轻而易举地弹开。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小婵,双手朝她的脖间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