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心中一个咯噔,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不过这个天底下喜欢吃玫瑰糕的人多了去了,也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样,当即也没有想太多,一门儿心思就想着顺家香火可以传下去了。
回到小屋的时候,顺小成还没到家,顺嫂嘀咕了一句什么烟柳巷之类的,三个人这就进了屋。乐儿觉得奇怪,左右看了看,指了指桌上问道:“胆小鬼,玫瑰糕呢?”
顺七被这句胆小鬼气得不轻,却也不想多生事端,转了转山羊小的眼珠子,说道:“今天太晚了,玫瑰糕要明天才有卖,明天咱们就去买。今儿个乐儿就在咱家住下吧。”
乐儿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她本想直接回去了事,奈何想了想之前一直露宿山中,餐风饮露,还得不时防备着豺狼虎豹,日子着实过得有些辛苦,那日这胆小鬼拿了玫瑰糕,她其实看的眼睛都绿了,这才心生一计将他吓跑了,光明正大地拿走了顺七带上去的玫瑰糕。
自那之后就对这个味道留恋不已。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脑海中只是有一些固执的念头要在这个山上多待一阵,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待这一阵。这些在山中盘桓的时间里,只要见到人她就躲,她走路跑步比常人都快,迄今为止除了主动出现在顺七面前之外,其他还真没人发现过她。
乐儿现在看到了床铺,虽然看起来有些脏,且感觉被子也很硬,但是已经比山洞睡起来舒服多了,她实在有些不想回到那个山里了。这么想了,她就顺从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也并不清楚顺家夫妇打的什么注意,或者说也并不是很在意,在乐儿心中,暖和的衣服,好吃的食物,可以用很多东西去换。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才能知荣辱,现在她还没完成前半段。
见乐儿突然变得如此配合,两夫妇也安下了心,这就到旁边的偏房收拾了一张床出来,简单下面铺了一些稻草,用一层薄薄的旧床单盖住了,寻了床不知藏了多少个冬天的棉被,直接铺了上去。棉被有些潮,有些阴湿的味道传了出来,乐儿倒是开心得很,心中多少对着方才叫顺七“胆小鬼”而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下改口叫了顺叔顺嫂,夫妻两人听的笑逐颜开,这就寒暄了几句,就急匆匆出去了。
其实倒真不是两夫妻小气,顺家条件本不算太好,多余的闲钱都给了益陵城中的李媒婆想给儿子相个好人家,奈何相来相去,这城中的女子终究眼界要高些,有一二个条件差点的到了这儿看到顺家的房子也就瞬间打了退堂鼓,连连摆手不去了,李媒婆也是颇为郁闷,收了钱办不成事儿,这是砸她的招牌啊,是故即便收了这顺家的一些银钱,对他们脸色仍然是不好的。
话说回这一夜,顺家夫妻二人头一回睡了一次好觉,起来浑身舒坦,浑身舒坦的不止他们,乐儿也是舒服极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顺嫂就不乐意了,见着一大早就去益陵城中买了玫瑰糕的顺七,又看了看偏房紧闭的门,眼角直要耷拉到嘴边。这还没过门儿,就懒成了这样,以后过门儿了岂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做?吃穿住用行都得自己供着?
一连几次,顺嫂不顾顺七的阻止,上门将乐儿敲醒了。
乐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情愿。这是几个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虽然梦中都能够闻到阵阵发霉的味道,中途还有老鼠爬上过她的床,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这些床已经很软,她知足了。所以直到开门见到顺嫂有些冷然的脸,她有些不知所措。
“乐儿醒了?”顺嫂见此情况,更是有些气急,眼角的鱼尾纹被挤了出来,继续道:“醒了就来吃饭吧。”
乐儿眼睛一亮,一下子醒了大半。昨天到今天,也就吃了一些野果,此刻已经饿极了,听到有饭吃,她向顺嫂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急忙挤到了顺七旁边,盯着食盒中的玫瑰糕眼睛一眨不眨。
顺七朝老婆使了一个颜色,顺嫂会意,急忙去叫那不争气的顺小成起床了,昨天他回来的太晚,完全没时间告诉他已经给他找好了一个媳妇儿,虽然是一个傻子,但是至少长得周正,也好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