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月睡到十点才起床,吴华什么时候去上班她都不知道。〖?爱阅读m.〗她有点害羞,怎么能起这么晚呢?大家看见了怎么看她呢?多不好意思啊。
她伸头缩脑地下了楼,没想到居然发现有人起得比她还晚!
在她洗漱完又洗衣服的时候,吴华的叔叔胡子拉碴无精打采地拿着牙刷和漱口杯,肩上搭着洗脸毛巾,光着上身,穿着大头裤和人字拖,踢踏踢踏从房间走出来。
“叔叔,早啊。”李月尴尬地打个招呼,让了一个地。
叔叔点了点头,刷牙洗脸。
李月继续洗衣服。
来D镇一个多月,叔叔都是每天早上七点多就猛打电话叫吴华起床,穿着光鲜地在厂里走来走去,吴华对他简直深恶痛绝。如今他晚起的这副邋遢样子,让李月觉得很诧异,难道,叔叔生病了?
“我已经连续三天睡到十点十一点才起床了。”叔叔刷完牙洗完脸,站旁边对李月说。
“哦,叔叔身体不舒服吗?那就休息一下吧。”李月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叔叔摆摆手说。
他把洗漱用品拿回房间,马上换好衣服出来了,对李月说:“你们姑姑把钱抓得死死的,每个月就给点伙食费,我连加油钱都没有,出个门都不方便,被人拿捏得死死的,这让我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我已经罢工一个星期了。”
“哦。”李月点点头,这种事,不知如何应答。
“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跟他们把财产分清楚!太过分了!我这一大家人,每个月就给三四千生活费,想出去娱乐一下都没有钱,她倒好,钱都在她手上,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知道背着我私吞了多少钱!我自己的银行卡都给了她了,我们问她多给两千都不给,还说都拿去进货了,没钱了,鬼才相信啊!这样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我真是太憋屈了!”叔叔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的样子,跺着脚,拍着手大声说。
李月想了一下,觉得他们都是吴华的亲人,自己有必要劝他冷静一点,于是说:“叔叔,你不要冲动,你好好跟姑姑说,姑姑也是一大家子人,我想她会体谅你的难处的。你们兄妹俩各有各的长处,一个管生产,一个管卖货,谁离了谁,工作都会很难开展,两个人齐心,大家有商有量的,生意才能做得长长久久啊。”
“话是这样说……”叔叔听了,情绪果然缓和下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姑姑带了两个客人来厂房看货,用客家话跟他喊了一句什么,叔叔就走过去了。
李月松了一口气,赶紧去晾衣服。
午休时间,李月告诉吴华这件事,吴华说,叔叔经常这样,一没钱就闹分家,一年闹几次呢,他都习惯了,让李月别管他们,得钱了他就不闹了。
两人正说着,姑姑在楼下叫李月去店里帮忙打包装。
这天是收木屑的日子。婶婶每天扫的木粉都用包装袋收集好,到约定时间有人开车来收走,做燃料或者做压板,能卖点钱。李月下楼的时候,婶婶正咬着牙签,在看别人扛着装满木屑的包装袋装车。婶婶忙,李月就只能自己去。
其实店里需要打包装的家具并不多。
姑姑刚才因为接待客人还没吃午饭,现在客人买了货走了,姑姑自己要做饭吃,所以叫李月来打包装。
李月问她为什么不跟婶婶他们一起吃饭,自己煮多麻烦。姑姑说:“你婶婶煮的菜几鬼难吃!我哪里吃得下?”
打完包装,送货的车很快就到了,两人帮忙装车完毕,等车走了,一起回店里坐着聊天。
李月把早上叔叔跟她说的事情告诉姑姑,把自己的劝解也说了一遍。
“我每个月都给两千五的伙食费你们婶婶,三千五的零花钱你叔叔,吴辉是学徒工,他的工资是三千,你们两公婆每个月又交一千块钱伙食费给他们,一家人哪里止三四千哦?你信他放屁!”
姑姑听了很气愤,又说:“他前段时间出去赌,输得精光,没钱加油了,去叫别人借,别人都不借给他,因为借钱给他,他都不还啊。前年有个人借了三百块钱给他,他过了一年都不还给人家,还叫人家来我这里拿哦,我这里又不是开银行哦,每一笔钱都要入账的嘛,我干嘛帮他还钱?我就告诉别人,谁跟你借的钱,你就找谁要去。这不,到处借不到钱了,他就跑回来拿我出气喔,这个月发了工资才几天啊?”
姑姑继续说:“你们叔叔这个人很没有良心的。前几年我看见人家做红木家具这么赚钱,就叫他合伙一起做。刚开始的时候是叫他去进货,你姑爷管厂的,结果他贪便宜,拿的货都是一些别人处理的烂木头,你也知道你姑爷是暴脾气啦,那些烂木头东拼西拼都拼不好,你姑爷火气上来,就直接拿锤子砸得稀巴烂了。你们叔叔哪里管你拼不拼得好哦?跟他一起去进货的人回来告诉我,说他拿着钱在外面玩得潇洒哦,还包养了一个越南妹,居然还把越南妹偷偷带回D镇,租了一个房子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