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江玉妧即便知道戚欢是麻烦,也没有故意针对她的原因。(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剩下的,无非就是问她在王府中过的如何,吃的喝的习不习惯,下人们伺候的合不合她的意。
江玉妧觉得,在前线指挥千军万马的摄政王陆长胤,此时在一张信纸上写满了对她的絮叨,甚至细到她吃的,喝的,江玉妧想象了一下,陆长胤站在沙盘前搅弄战场风云,肯定英明神武,气势两米八的那种。可当他提笔写这封家书的时候,又像是一个普通的一家之主,对自己的夫人十分惦念,这种惦念看上去,又有点像在夫人耳边细语。
在夫人耳边细语?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大概是前二十五年,她都是一个人茕茕孑立,心底里其实总还想着,身边能有个依偎的人。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江玉妧只是觉得,这种场景放在英明神武杀伐果决的摄政王身上,简直不能想象。
也许是因为江玉妧今日出王府溜了一圈心情好,再加上陆长胤家书,江玉妧心情不错,燕儿的念叨她也都当耳边风,一个字也没在心上留。
心情不错的江玉妧,这晚又没睡着觉,不过这次,倒是没人放纵她了,有了江玉妧消失大半天的前科,燕儿反正是要日夜守着了,这不,她这屋子里刚刚亮起了灯,燕儿就进来了。
“王妃,您不是睡了吗?”
江玉妧披上一件外衫,从床榻上爬起来,道:“我睡不着,躺着也累,正好想起来还没给殿下写回信,这夜深人静的,我也好有些心思给他回信。”
燕儿道:“您身子还没好,回信一时半会儿也送不到,不急于这一时。”
江玉妧仿佛没听到,将陆长胤的信翻出来,随口问了一句:“你老是这么守着,花逸呢?”
因为体谅这两人,江玉妧吩咐她们二人轮换守着她。
而这次,江玉妧没有听到燕儿的回答。
她抬头,看到燕儿有些惶恐的神色。
江玉妧忽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冷了下来:“等到花逸回来,叫她来见我。”
瞧着眼前的信纸,江玉妧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她学写字不过短短月余,比起之前江玉妧精巧的小楷,现在江玉妧的这把字,不说是螃蟹爬的,也是鸡爪刨出来的。
再说,她回什么?
说她过的都很好,吃的喝的也都习惯?
说她知道了他没事,她不会挂念?
那江玉妧大概只用写两句话。
都习惯。
前线的事情我知道了,你那么厉害,人人都很放心,我也没什么好挂念的。
再说,我挂念,又有什么用?
可这信若真能这么写,她这个假冒王妃,可就瞒不住了。
之前的江玉妧是太傅独女,少说也是个才女,这也就是因为她性情孤僻,这些年从不在京城露面出风头,便只剩下孤傲的传闻了。
而现在的江玉妧,字都认不全,会的那些之乎者也也只是之乎者也,孔乙己尚且能比她多背几句文言文。
更何况,不管写什么,她那把烂字都会把她暴露。
江玉妧叹了口气,又将陆长胤的信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