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预感念慈已经陷入沉睡的胡愈出现在了门外,她的神色在荧荧灯笼下显得阴沉且浑浊。『+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踏进来胡愈提着灯笼往床榻方向一照,竟吃惊发现榻上空无一人。
发懵的她正欲转身,便被一只执着帕子的手死死地捂住口鼻,胡愈用着惊骇的眼神斜视,瞧见脸侧探出念慈那张乌沉的面孔。
胡愈不断地挣扎,奈何念慈下了通身的力气,死活挣扎不开。与此同时,帕子上散发出的一股子檀香,正不断地麻痹她的神智,俘虏她的身体,没一会儿便软了身子,昏睡在地上。
念慈低头啐了口道:“这就是你欲害我的迷香,现在我将它磨成粉末,还给你!”
烛火重燃,房间复明,然而腾腾杀意却仍旧没有结束。念慈蹲下身,从胡愈的身上找到了一块掌心大的镀金铜块。
她屏息静气,皱眉道:“果然身上带着东西,意图将我迷晕后,便将它放我入喉中,令我窒息而亡,无声无息的害人,难怪以往可以屡屡得手。”
念慈将胡愈搬到了床上,慨然道:“你效忠芭里氏,对我心存杀念,我若留你活着,日后势必还会给我带来危险。事已至此,我只得以牙还牙,要了你性命。”
微沉的铜块被念慈塞入胡愈口中,片刻工夫胡愈便窒息而亡,整个过程没有知觉,没有反抗,亦没有痛苦。
念慈坐在一旁看着气绝的胡愈,不禁觉得一阵恶寒,她难受地搓着满是冷汗的手道:“没事没事,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十年来她害死了三条人命,今日她死在我手上,也算是因果报应。”
念慈走到供桌前,重新点上香,对地藏王菩萨默默祈祷:我梁念慈有生以来从不拜佛,今日便向您破次例。你若真的有灵,还请您告诉那几位苦主,和她们说深仇已报,忘早日投胎,以待来生。”
夜中枯叶摇曳,风吹萧索,念慈大声惊呼,将胡愈在暴毙的消息,传递到没藏府每个角落,一时间四周灯笼纷纷打起,惶恐的下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一盏茶后,闻讯而来的裘姚和芭里氏来到了崇明阁。
胡愈的尸首放置在院里,芭里氏姑侄惶惑的走上前,掩着鼻子打量了两眼后,面面相觑,好半晌都说不话来。
循着以往的情况,此刻死在这的理应是念慈,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心腹?事态不仅没有按照设想的方向发展,反而反其道而行之,唯一的解释便只有被念慈将计就计。
裘姚恍然大悟,急起锋芒对念慈询问:“怎么回事?今早我见到胡愈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半日不到,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念慈睁着惊惶的眼:“我也不知道原委,入夜后我在后园散心,回来后便目睹了这一惨状,吓得我到现在都心绪不宁。”
云獒端来一个盛着铜块的盘子:“夫人,胡愈的死因,小人已调查清楚,为吞金而亡。这死法不禁让我想起以往的陈年旧事,您说会不会是这楼里的脏东西又作怪了?”
裘姚睇了眼铜块:“崇明楼不干净只是传言,况且就算今个这寝房闹鬼,殁得也该是住在这的梁孺人,为何会是胡愈?她一个丫鬟死在主人的榻上,实在是奇怪的很!”
云獒道:“兴许是胡愈过来为梁孺人添茶送水时,凑巧撞了邪吧。”
如定律注视着念慈,眼中微微一沉:“不对呀。主母,方才梁孺人说她在后园散心,可我给您送夜宵时,曾路过后园,并没有瞧见她呀。”
芭里氏质问道:“梁孺人,我的仆人可与你的话相背啊,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今晚究竟在不在寝房?”
念慈沉静道:“主母面前,妾身不敢妄语。”
裘姚语气不快,沉声道:“口说无凭,你得有证人证明你确实不在。”
芭里氏姑侄输了一计,此刻便在胡愈的死因上大做文章,咄咄逼人,盘剥不断。纵是念慈聪慧,一时也难以招架:“证人?这……”
裘姚见她语塞,冷笑一声:“胡愈死在你房中,你若证明不了你今晚不在崇明楼,就有杀人伪造之嫌。恶鬼害人?哼,比起牵强附会的鬼神之说,我觉得人作恶更符合常理。”
“妹妹不要为难梁孺人,我可以替她证明。”
这声音有些恹恹的,众人望去,原是王妃颇超那征来了。先太后新丧,依照规定,命妇们都得要穿戴素服,但没藏府势盛,上上下下皆只做寻常打扮,不遵循规矩。唯有颇超那征恪守本分,一身素白的袍子,头上戴着几只简单的银制首饰。
芭里氏微一扬眸,语气有些冷淡:“你身子一向不好,何必赶着夜风,出来凑这个热闹?”
颇超那征对念慈微微一笑:“府里出了这等人命案子,儿媳作为王妃,本就应该来处理,更何况我若不来的话,梁孺人就得背上不该背的罪名了。”
芭里氏懒懒抬了抬眼:“你的意思,是今晚看到梁孺人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