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没了芥蒂,小贾氏不禁觉得很是欣慰:“锦织,你即认我做阿娘,那你就便得改梁姓,另外锦织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好听,但是后两个字却承载了太多悲痛的回忆,我怕每每唤起你时,你难免不会触景生情,所以我觉得不如重新取个名字。”
锦织声音轻昵:“那阿娘觉得我这新名字应该叫什么呢?”
小贾氏若有所思,看着她右手上的金戈沉吟:“我看你一直对姐姐和姐夫的生养之恩念念不忘,干脆就叫做念慈吧。”
梁鹭昀顺着话笑道:“梁念慈,这名字挺好!二姐姐,你初来乍到,应该还未见识过咱们大夏的山河景色,不如我这个做妹妹的,带你去家后面的白香丘逛逛吧。”
梁鹭昀说完,拉起念慈的手便走,小贾氏望着她们欢脱小跑的背影,慈爱的嘱咐道:“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用膳!”
因为兴庆府的海拔本就很高,所以白香丘虽然只有百来米,但是看起来似也与飘着棉絮云彩的青空挨得很近。攀到丘顶的念慈,一边惊叹着这在大宋境内无法体会到雄阔,一边沉醉在开遍山顶的丁香花秀景之中。
梁鹭昀道:“二姐姐你知道吗,这小山之所以叫白香丘,便是因为这里开满了白丁香,白丁香寓意着纯洁与欢笑,将来你若有难过的时候,便可以来这里赏花消解,闻香一笑。”
一株生在凸岩下冰雪里的白丁香,吸引了念慈的注意,她蹲下身捧住一团花簇,闭眼轻嗅,果然感受到一股子甜蜜而又淡雅的馨香。
念慈微笑着询问梁鹭昀:“现在已是夏天,为何还能看到这一方纯纯的盛雪?”
梁鹭昀道:“初夏在我们这能看到少量的积雪,其实并不稀奇,大夏本就干燥寒冷,纵使到了这个节气,也远不如东朝那般炎热,所以像这种躲在阴凉处,且有凸岩遮挡阳光的积雪,自然就难以融化。不过这雪能常存的地儿,花就很难长得活泛了,你看这株,就个头小小,抽枝萎靡。”
念慈莞尔一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相信只要这花能坚持扎根生长下去,总有一天它会变成蓬勃绿荫的,毕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因果,花亦如此,人亦如此。”
念慈温柔地择一下朵花后,站在山尖上将它向山下放去,直直而落的娇蕊被一阵漫漫薰风卷起,翩飞着朝远方的高空飘去……
“阿娘,我到西夏了!这里的白丁香确实开得很美!这里的积雪也确实终年不化!”
福圣承道三年(1055年),梁后年十三,这位时值金钗之年的汉女,很快就会在不久的将来,拉开这党项天下的铁幕,美人心计即将浓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