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这里?你是来捉拿我们的吗?”
蹇守和道:“两位不必慌张,我此刻来,只是应冯修容的请求,给你们送些衣食钱物的,毕竟日后逃亡在外,总不能身无分文啊。”
唐若柳长吁了口气:“我说大人怎会知晓我们藏身于此,原来是修容指的路。大人既愿意慷慨解囊,为我们送来盘缠,想来是认定贵妃的死与冯家无关了?”
蹇守和道:“唐管家,张冯两家有着十余年的交情,有如此深厚的情义做基础,你觉得我会轻信皇后等人所言吗?”
则安与唐若柳相望一眼后,道:“蹇大人如此信任冯家,且还在我们逃亡之际施以援手,则安感激不尽!大人方才说你是受我家姑姑所托,想来应是与她打了照面,不知她现在境况如何?另外,你可有我母亲的消息?”
蹇守和摇了摇头,叹道:“官家下旨,将修容终身幽禁,形同废位,至于令堂,也于昨夜自焚仙去了。”
蹇守和说这话时,锦织恰巧走了进来,因为她方才受过道长开解,所以没有继续表现的如方才那般失控。她悲怆须臾后,便走到悲泪沾襟的则安身边,安慰似的挽住他的胳膊。
唐若柳面露戚色,声音有些哽咽:“官家如此对冯家,根本就是没有抱一丝饶恕之念!倘若安哥儿和织姐儿被捉住的话,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生机啊!安哥儿,我看此刻天色已晚,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蹇守和问道:“唐管家,不知你们打算逃往何地啊?”
唐若柳道:“大娘子遗言,令我们投奔西夏飞龙使梁仲鈅家。”
蹇守和顿了顿道:“逃去西夏,确实是有一线生机的路子,但东京距西夏边境足有两千余里,路程之远尚且不论,光是这一路的险山恶水,关隘官府的重重阻挡,都不易闯过啊!更何况,你们常居京中,从未旅居它地,估计连这西行的道路,都不太清楚吧?”
唐若柳微微黯然:“这……”
蹇守和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我就帮忙帮到底,随你们一道前往西夏吧。我是军中武官,对关隘和州府的情况非常熟悉,可以带你们顺利抵达。”
则安垂泪道:“大人随我们同行的话,岂不就成了包庇钦犯的罪人?不行,我们不能拉你共沉沦。”
蹇守和沉肃道:“你觉得我不随你们一道走,就不会沉沦了?哼,我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官至四品,全都靠家姐生前的隆宠。如今家姐去了,失去靠山的我,也便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随时随地都会被割一刀,削块肉。所以我与其留在京中任人宰割,不如随你们一起离开大宋,逍遥自在。”
唐若柳道:“大人既决定随我们同行,我自当等不盛欢迎,毕竟这一路山高水长,有着无数危险,有了您这样武艺精湛的将领跟着,我们也能安心许多!恒清道长,官府发现密道,估计是早晚的事,倘若它们沿道寻来,你们道观岂不是得受无妄之灾?”
恒清道长的语意中透露着万无一失:“唐施主放心,贫道已经命人钉死了密道出口,并且在上头压了一座石獬豸,獬豸性公正,辨对错,有如此正气的神兽坐镇,想来那些官府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密道的终点,究竟是何地。”
唐若柳为锦织系上披风:“道长,您的庇护之恩,唐某和冯家没齿难忘,如果此生还有缘再见,唐某定涌泉相报,我等就此别过。”
恒清道长拱手作揖:“诸位保重。”
观外的两个高悬灯笼,散下明黄流金的光影,恒清道长站在门口,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一阵清岚迎面吹过,将他怀中的拂尘吹得翩翩舞曳,看起来就好似一根盛雪般的芦花。他朝着风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今晚的长庚星格外的璀璨夺目,仿佛就像是挂在西方天际的指路明灯,引领着伤心孤女看清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