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就这么在这渡厄庵里住下了,穿着皇帝“赏赐”的素衣,不傅粉、不装饰,就这么朴素地呆在这渡厄庵里,跟着这些尼姑诚心念经,为皇后做法事祈福。▓+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一段时间下来,沈柔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过厄师太。
她不仅脸上带着慈祥,而且对她的生活起居也算十分照顾,不若前世一般冷若冰霜、不管不顾。要是弟子们有照顾得不够周到的地方,她更是严肃斥责,毫不容情。
这若是落在前世的她眼里,自然是感激涕零。
现在的她可不像前世那么笨了,自然是觉得过厄师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柔忙完了一天的事情,正坐着,垂着双腿,等着立春她们来给她擦身。
立春端了一铜盆热水来,里面躺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立春捞出毛巾,拧干了,然后看着沈柔道,“主子,我给你用热毛巾敷一下膝盖,咱们不长跪,跪得久了肯定要痛的。”
沈柔扁了扁嘴,道,“那老泥鳅,竟然要我跪一整天,我实在是疼痛难耐一整天了。稍有晃荡,她便说要我诚心祈福。中午也不给我时间小睡,到了下午,我这上下眼皮打架,实在是难熬得很。”
立春将沈柔的衣摆撩起,把热乎乎的毛巾往她膝盖上敷,一边道,“主子,我看那过厄师太态度倒也还行。”
沈柔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立春歪头看她,问道,“怎么回事?”
沈柔隔着热毛巾揉着自己酸痛的膝盖,一边道,“我反正是觉得那过厄师太是心怀鬼胎,她之所以对我如此热络,还是想让我放松戒心。”
立春恍然大悟,道,“所以她是想遮掩渡厄庵里的事情?”
沈柔想着若是按照前世那样,桑礼已经得到了血人参,这过厄事太多的任务,应该就是将血人参种植在她的身体里。
前世她的身体被种植血人参,自己毫无察觉。沈柔以此推断,过厄师太应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东西植入她的体内。
“兴许是。”
她们俩在房间里说着话呢,忽然新月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仓皇地关上了门。
立春站了起来,十分疑惑地看着她,正要开口说话,新月用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保持安静。
立春点了点头,只见新月正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夜里静谧,除了一些动物的叫声,还有风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平静了许久以后,新月还是不放心地在窗边往外看,然后关上了窗户,走到了沈柔和立春面前。
立春和沈柔发现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只见新月欲言又止,沈柔刚要出言安慰他,新月又跑到了桌边。
那里有沈柔用来抄经书的纸张和墨砚管笔,新月拖了一张纸,然后用笔在上面画画。
画完了以后,她吹干了递给了沈柔和立春。
立春好奇地往沈柔手里的画纸上看,看清楚了内容以后,立春捂着嘴后退了好几步。
沈柔面色凝重地抬眼看她,只见立春皱着眉头,道,“这……这不是佛庵吗?”
新月画完以后,也不敢看自己画的东西了,一看,她就会想起自己看到那些表面慈悲的尼姑举着刀向人的情景。
她即便是双手沾满鲜血之人,也未曾将人当成猪羊这些牲畜一样,屠宰、煮食……
想着,新月也有些颤抖了。
沈柔因为前世的经历,对这事倒有些“见怪不怪”了。
她伸手拿过烛台,将新月画的画悬在铜盆上,用烛火烧了,灰烬落在了铜盆里,融入了水里。
“主子,要不我们走吧?”立春提议道。
她想着,这些尼姑说不定就是屠夫伪装的。若是沈柔再待下去,她们或许真的猛虎不敌群狼,被她们杀死在这里,成为锅里的烂肉。
新月听了立春的话,也看向了沈柔,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柔抬手,道,“不必惊慌,她现在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况且,这两日就会有人来寻我。寻不见,必将这个尼姑庵翻个底朝天,她们也来不及处理罪证。”
“可是……”
沈柔对立春道,“我现在的处境,必须和皇帝妥协。从爹爹辞官以后,我被迫留在京城,我的靠山就只剩下了靡国公和姑母,如今一个个都倒了。我根本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找个理由,轻轻松松就碾死了。所以,我现在只能顺从,待在这里。回去,不正好叫人抓住把柄么?”
“主子,要不我们一起离开京城,浪迹天涯?永远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鬼地方!”立春恨恨道。
沈柔看着立春,想着自己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当年她也想跟着爹娘离开京城,一家人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