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将明的时候,靡黎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必须马上去和靡烬放出来,这个身份换回去。??
否则等桑家人一醒过来,遇上了,那就麻烦了。
“柔儿,我得走了。”
沈柔愣了一下,靡黎握紧了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沈柔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靡黎匆忙起身,看见了桌上放着的火折子,于是顺手牵羊抓起来揣兜里,然后便走了出去。
果然,天已经吐露鱼肚白了。
他穿着一身黑衣,四下环视一番,见没有什么人,就匆忙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忽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站住!”
靡黎一怔,这是桑采的声音。
靡烬现在在桑府中,给这个桑采当跟班,想必现在自己穿着这衣服,确实被桑采当做了靡烬。
既然被抓到了,就不能一走了之,还是想办法糊弄过去,以免以后靡烬被桑家父女怀疑,那时候他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艰难和危险了。
他转过身来,压粗声音,卑躬屈膝对桑采道,“小姐。”
他与靡烬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都随了父亲,因此模样和声音和都挺相像的。
桑采走到了靡黎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道,“本小姐从那边走过来,你是瞎了没看见么?”
靡黎仍旧没有抬头,小声道,“小姐,属下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到小姐……”
只见桑采抬手,狠狠往靡黎的脸上扇了过去,“没有注意到?”
靡黎听见一声指甲划过皮肉的声音,随后便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个女人,平时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暗地里对人如此跋扈狠辣。
虽然一贯就不喜欢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花瓶,但是亲眼所见还是觉得眼界大开。
希望沈柔身边那几人能护得住主子,若是沈柔被桑采欺辱,哪怕是断了一节发丝,他也要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小姐,属下知错了!”靡黎再次卑躬屈膝。
桑采冷哼一声,“我看你方才走的方向,是从沈柔那边过来的吧?”
靡黎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还不是跟桑家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老爷让我去监视和宁郡主。”
桑采闻言,脸色大变,抬腿冲他的膝盖就踹了下去。
她一个女人,这力气怎么也不比那些习武之人大,靡黎就顺势跪在地上,假装被她猝不及防地踢伤了,以免再被这个女人多抓了几爪。
毕竟待会这些伤还是要往靡烬身上搬的,多伤一些,待会靡烬可能就要跟他吵起来了。
“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么?死命巴结那个沈柔,怎么?因为是你的弟媳妇么?莫非你要和自己的弟弟共用一个女人?”
桑采此时的嘴脸满是刻薄,说出的话也是极其不入流,不堪听。
靡黎握紧拳头,跟在桑采身边的侍女都听见了他骨节作响的声音,心里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但是她们的小姐一贯如此,对下人,比对养的猫猫狗狗还不如。经常是又打又骂的,毫不手软。一旦在外人面前,小姐又是另一幅娇柔的模样,似乎是弱不禁风。
如今,这个靡国公府的二公子沦落至此,变成了桑府的下人,也才能见到小姐的这幅模样。
不过也是要吃尽苦头了,但是小姐这样激怒他,万一他一时愤恨,将小姐给掐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丫鬟们在心里都狠狠地捏了一把汗,毕竟桑采死了,她们也都吃不了兜着走。或者,以老爷和大夫人的脾气,不是将她们折磨致死,就是将她们给小姐陪葬吧。
只是,虽然桑采一直在不断地挑战着靡黎的底线,而靡黎也一直在爆发的边缘徘徊,隐忍,最终也没有发作。
他只是仍握着拳头,狠狠压着自己的声音,还有那满腔的怒火,对桑采讨好道,“小姐恕罪,靡烬以后绝对不会再称呼那个女人为郡主了。”
桑采冷笑,看着靡黎紧握着的拳头,声音悠悠而渗人,“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叫那个女人,郡主的话,我一定叫你瞧瞧本小姐的厉害!”
说完,桑采的绣花鞋就到了靡黎的眼前。
在靡黎的眼前,她的鞋子踩上了靡黎的手,用力狠狠地踩了下去。
丫鬟们又听见了靡黎指节作响的声音,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但靡黎反而一声不吭。
只见桑采的脚踩了靡黎的手,还不算完,竟然还用鞋子揉搓了一下,松开了脚的时候,靡黎的手上已经见了血。
随后,桑采别过了脸去,看向了沈柔的院子。
“听说最近沈柔身体不适,又从外面找了好几个大夫来。有没有叫刘大夫?”
丫鬟上前回她道,“没有,院子里那位,应该是信不过刘大夫,又从别的医馆请了别的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