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长舒一口气,稳了稳气息,说道:“我不担心啊,我担心你作甚?”
桑采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学堂门口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桑采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提高了一个调调。↖↖↗↗
“方才柔姐姐将我推到在地,不过不碍事,烬哥哥已经陪我去医馆看了,采儿特地来与柔姐姐说一声,免得柔姐姐过于自责。”
声音虽是柔弱,却足以在嘈杂的环境中传入一众学生们的耳朵里。
周围立即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不是丞相家的女儿嘛,第一天来学堂就迟到,还被山长责罚,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
“那对面的好像是侍郎家的女儿,都说侍郎和丞相原先是同窗好友,近几年却屡屡不和,我还没亲眼见过,今日见他们后辈吵闹,我算是见识了,回去一定要告诉娘亲。”
“他们为何吵架啊?”
“你没看出来吗?那沈家的小姐将桑家小姐推倒在地,好像还受伤了,如今桑家小姐怕那沈家小姐担心,于是来宽慰,沈家小姐也不给人家一个好脸色。”
“那以后还是不要与沈家小姐玩耍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相与,那桑家小姐虽说不是什么大族,却瞧着十分娇俏可人,人又体贴良善。”
都是大官大族家的子弟,说话自然也不会避讳,全部传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沈柔的耳朵,沈柔微微一笑,并不想与桑采过多见识。
上一世,桑采的心可全部都在靡黎身上,既然桑采这般处处挖坑给她跳,也不怪她沈柔要戳人软肋了。
只见沈柔并未看桑采,而是直直看着靡黎,颇有些悍妻的架势。
“黎小子,你信我推她了吗?”
靡黎见沈柔危难时刻直接想到的是自己而不是靡烬,更不是沈浪,心里那个乐呵劲儿啊,就差全写在脸上了,若是靡黎现在有个尾巴,定是在使劲的晃啊晃的。
“不信不信,我家柔儿是不会做那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的,倒是有些姑娘家家的不学好,非要学人家猪八戒倒打一耙。”
靡黎说着话,眼里还闪着幸福的光芒,看的沈浪只感觉怎么看怎么刺眼。
桑采见状,咬了咬下唇,突然开始道歉。
“若是连黎哥哥也不信采儿,采儿便不再做辩解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采儿小门小户的,自然不会有人为采儿做主。”
说着说着,就开始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立马揪住了在场男孩们的小心脏。
都是年少懵懂的时候,见好看的姑娘哭的如此可怜,就立刻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
“靡黎,你仗着你祖父的地位便仗势欺人,如今,本侯爷就来会会你。”
一个墨衣金冠的少年实在是看不下去靡黎和沈柔这样的行为了,立刻站出来反对。
而沈柔,却未听说过这号人物,看着不过十多岁的样子,眉眼的风采便已经初见端倪。
沈浪知道沈柔不认识,便给沈柔介绍道:“这是齐国府的小侯爷,唤做齐慎之,为人素来老成,今日不知是被惯了什么迷魂汤。”
靡黎见沈浪又趁机与沈柔说话,忙过去掺上一脚,抱起沈柔的胳膊就差哭上两声,满含委屈地说道:“柔儿,有人欺负我凶我,还说我仗势欺人,你说可恨不可恨!”
沈浪见靡黎与自己的妹妹撒娇,企图将黏在自己妹妹身上的小狼崽子扯走,可是任他怎么努力,靡黎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在沈柔身上,怎样都扯不下来。
沈柔见靡黎撒娇,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护犊子的豪气之情,看向齐慎之的眼神,也就带着嫌弃了。
“齐小侯爷,说靡黎仗势欺人,可有何凭证?”
沈柔的话刚说完,桑采便怯懦着说道:“柔姐姐莫要争吵,是小侯爷误会黎哥哥了,采儿受点委屈不要紧,千万不要将黎哥哥牵扯进来。”
沈柔见状,冷哼一声,有些恶人总是这样,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地位,却让真正的受害者充做了恶人。
上辈子的沈柔无疑会被桑采的这一番做派感动的不疑有他,而吃了一辈子的亏后,沈柔才终于明白了,这小姑娘一句话就是一个坑,坑坑都要的是人命。
齐慎之不忍心桑采那般柔弱可怜模样,也出声维护。
“是你们不对在先,如今又仗着身份处处折辱与桑小姐,论起身份,本侯爷也是有的。”
听齐慎之说话,沈柔突然被气笑了,果然孩子到底是孩子啊。
沈柔这一笑,倒是让齐慎之有些不知所措,大声质问道:“沈柔,你,你笑什么?”
沈柔有心让这贵家的公子哥长点见识,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说道:“沈柔这便让侯爷知道什么才叫仗势欺人。”
说着,沈柔轻启朱唇,问桑采:“手上的伤还疼吗?”
桑采不知道沈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些摸不准沈柔的想法,便连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