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是两小时,两个时辰是四个小时,三个时辰就不用说了,好人大冬天的这么跪都受不了,更何况从小就娇生惯养,并且天生就体弱多病的太子呢?
李承乾特别怕风寒,加之刚刚也确实被李泰和自己父皇气得半死,吹了一会儿冷风就抑制不住咳嗽起来。『+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太宗皇帝这次是真的发狠了,这逆子不好好教训一下他明日就得反天,于是他就那么在里面听着太子在外面咳嗽得越来越频繁。
干冽的冷风钻进李承乾的喉咙让他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原本倔强的身躯一点点地颓了下去。
宦官宫女们知道太子的身体状况,他们焦急地看着谁也不敢轻易说话,纷纷盼着太子能服个软,认个错,让太宗原谅他。
然而李承乾却仍旧坚持着,不,他不认错,他绝不认错,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错,只是父皇不愿意听他说,也不愿意相信他而已,一直以来他的心里就只有李泰,处处偏袒他,维护他,李泰什么都好,说什么做什么都对,而他则什么都是错。
那个表面上看很光鲜,实则心理极为自卑和脆弱孩子就那么的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接受着父皇对他的惩罚,直到他原本挺拔的身体躬下来,甚至到最后不得不用双手去支撑,他也仍旧在寒风中与不公对峙。
常晴远远地看着他,他不只是在赌气,他更是在保护她不被人拆穿,她明白,常晴眼圈通红,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此时此刻,她是那么想冲上去告诉他算了吧,不要再坚持了,把她供出来吧,为了让她做成想做的事,而在自己身上已然背负的污名上又加了一笔值得么?
对于他,当然值得,她可能不知道,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特别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感觉,她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戳穿想要隐藏自己,那么他就帮她隐藏。
看着李承乾即便用双手也难以支撑起身体,常晴终于按耐不住迈出了腿。
他不说,那就她来说,他带到昭陵去的是她,之前在他的寝宫与他共处一室,被人栽赃行断袖之事的也是她,无论有什么罪都冲她来吧,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跟太子没关系。
常晴看不下去一只脚刚要不顾一切迈出去,可不想一旁的李墨言伸胳膊一下就把她拦在了原地。
常晴目光转过去正好对上男子刚刚投过来的视线,他没说话,不过眸光里却明晃晃印着俩字:你敢!
魏王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把太子拉下来,储位之争她不懂形势瞎站什么队?两个人在一起呆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明白对方的意思,常晴半抬起来的脚慢慢地又收了回去。
魏王府。
在这样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没有什么事是比躲在春意盎然的室内赏画品茗更惬意的了!
八骏图,周穆王时期的艺术作品,曾经流传于多位帝王之手,堪称国宝,甚至直到现在都被太宗皇帝收藏于皇家秘密藏书阁。
像这种旷世仅有的绘画作品,一般情况下外人是连看都看不见的,而太宗皇帝却特许李泰把它从皇宫借出来赏玩,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的恩惠。
李泰站在桌前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这幅画作,半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其他方面获得了巨大鼓舞,在书画方面颇有建树的他以从未有过的自信提起一旁的笔,这刻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一定能完成一幅足可以与原作比肩的完美复制品。
傍晚,李墨言坐在书房凝神思索了很久,随后淡淡说了一句,“上次调查的,把过年回乡省亲那一项去掉吧!”
“去掉?”调查都已经进行下去了,怎么突然说要去掉?侯在一旁的银月颇为不解。
李墨言轻呼一口气把投向千岁岁站架的视线收回来,“常晴根本就没回乡!”
“没回乡?”银月听闻相当意外,怎么会没回乡呢?她不是走了很长时间么?
李墨言抬眸撩了银月一眼,“她一直都在长安,只不过躲起来了!”
躲起来?还有这种事?银月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墨言,为了阻断王爷的调查,晴姑娘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察觉到?如何察觉到?她有一个那么肯愿意为她出力的帮手!竟然把她藏到昭陵,他也真是敢做!
手腕处的相思豆手串红得耀眼,李墨言伸手摸了摸悬在下面相依轻触的两颗,它是那么红,那么艳,仿若手指尖上渗出的两滴血。
第二天一早,李墨言外出上朝,可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常晴一问原因才知道原来是今天的朝会取消了。
“皇上还心情不好么?”最为重视的儿子去自己的皇陵捣乱,想必无论是谁心情也好不了吧,常晴跟在一旁问。
李墨言官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狐裘,看上去矜贵又内敛,他抬腿跨进卧房的门槛,“心情不好还是次要的,太子病了!”
常晴知道太子肯定得病,足足扛了将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