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进了宫门就开始有意无意半低着头左顾右盼,不管是谁,李治也好,李愔也罢,实在不行晋阳也行,管好歹让她遇着一个啊,可结果可能是已近傍晚了的缘故,她谁也没碰着!
常晴应该是哆嗦着进入东宫的,全程她压着脑袋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爱阅讀l○ve?ueDu.С〇М|
有宦官将常晴引入殿中,看着有婢女从旁经过,或是端着水盆,或是拿着面巾,常晴不禁就想这里可能是太子的寝宫吧!
隐隐地似乎闻到一股中药味儿,这时候领路的宦官示意常晴原地等待,他去通报,然后差不多也就十几秒钟吧,刚刚那个小宦官出来示意她进去。
常晴的心砰砰直跳,心想这要是太子震怒当场就一刀劈死她,她不比窦娥还冤么?要知道她那天完完全全是出于好意,一点一点嫌弃他的意思都没有,她不是有意要看见的,也没想过要去告密。
常晴腿肚子打颤也不敢抬头,大致瞄一下太子的方位,她朝那边走去。
“太……太子殿下!”直到现在常晴也没形成见人就下跪的反射,惶恐与忐忑中,她就如常人般打了声招呼,虽说不受控制有点结巴了!
李承乾一身常服,他仰面半躺在一张长榻上,一条腿自然弯曲,另一条平伸赤脚搭在床的外沿,房内依稀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可能他刚刚做过什么治疗吧!
听到常晴打招呼,他没说话,直盯盯望着天花板很长时间,他才说了一句,“给我讲讲那个国王的故事吧!”
他的声音此刻是那么软,那么轻,就仿佛一块轻柔丝帕在风中飘了飘,最后着地。
此刻的他不像一个太子,甚至连本太子这样骄傲的自称都没用,他更像是一个孩子,似乎是倦了,又好像是委屈了,是那么希望有人能抱抱他,或者是哄哄他,跟他说其实你做的不错。
给他讲讲那个国王的故事?常晴听闻先是一愣,心想难道她之前给他讲的那些东西起作用了!
人啊!有的时候特别希望能在旁人身上找到一些共通之处,这样就会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糟糕,既然别人行,那我也行。
李承乾的手边倒扣放着一本书,‘申鉴’,以铜为鉴,可正衣寇;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方不是要责罚她,常晴这刻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将视线从那本书重新移向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太子殿下是想听有关那个结巴国王的事?”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从常晴的唇角边绽开一朵欣慰的小花苞,她笑了笑就那么站在原地开始讲起,“在世界的西边有个叫不列颠的国家,因为它十分强大,所以自诩日不落帝国。这个国家曾经有一位国王,叫乔治六世,至于为什么叫六世,是因为他爹叫乔治,他祖父叫乔治,他祖父的爹也叫乔治,总之到他这一辈已经有六个乔治了,所以他就叫乔治六世了!”
她知道他会笑,常晴看见李承乾的嘴角在听闻这段以后似有若无勾了一下,他一定在想这个国家难道就这一个名字可用么,那到了一百辈是不是就得叫乔治一百?
叫不叫乔治一百她不知道,总归他笑就对了!常晴接着讲,“乔治六世自幼体弱多病,不但结巴,还患有膝外翻,这使得他不得不带上痛苦的矫正夹板。此外他天生还是个左撇子,为了不让自己有那么多的地方与众不同,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跟别人一样用右手写字。”
如要论惨,身体方面乔治六世可比他惨一百倍,常晴注视着一直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李承乾接着讲,“乔治六世从小生活在他兄长的光环之下,他的兄长高大帅气,又很有才华,身为嫡长子,他才是王位继承人,而且日后他也顺理成章成为了下一代国王。”
常晴说到此处深吸一口气,“可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的戏剧化,乔治六世的兄长当上国王没几天突然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有夫之妇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离婚的经历。”
常晴绘声绘色讲着接下来的事,“国王跟一个有夫之妇搞在一起,这在当时是一个天大的丑闻,再说老百姓也不同意啊,于是大臣们就联名上书说国王你要是实在这个样子,那这个国王你还是别干了吧!”
在说到这儿的时候,常晴注意到李承乾原本放松的唇角忽而紧绷了一下,想必他也时常感受到类似的这种压力吧!
常晴缓了一下接着说道:“可能乔治六世的兄长太爱那个女人了吧,或者那个女人真的挺好,总之他真的说那我就不干了!”常晴把最后几个字说的激情豪迈。
常晴耸肩两手一摊,“于是他就这样不干咯!”
常晴尽量把这个故事讲得生动有趣,以便太子李承乾能喜欢听,她整理着词汇接着来,“乔治六世的兄长没孩子,于是他不干了就得他弟来干!前面不是也说了么?乔治六世从小生活在他哥哥的光环之下,从没想过自己能当国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