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蹄来到长乐坊。
昔日喧闹的销金窟,略微有些萧条,客人不足盛况时的一半。
青苗带他走进洛娘闺房,李桃歌坐在旁边绣凳,客气说道:“前些天纳兰重锦一闹,没给店里惹出麻烦吧?”
洛娘对着铜镜正襟危坐,长发散落在盈盈细腰,脖颈如羊脂美玉,漆黑与白皙相衬,色彩妙到毫巅,丰硕臀瓣挤压着绣凳,将凳面全部裹满,震撼程度是少女无法比拟的风情。
洛娘一边梳着乌黑长发,一边轻声说道:“麻烦不至于,生意倒是惨淡许多,当官的不敢来了,二世祖又尽是些打白条的狼崽子,再这么下去,离黄不远了。”
李桃歌带有愧意挠了挠头。
洛娘爽快道:“公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不妨直言,太子府偃旗息鼓,不再强人所难,这长乐坊依旧姓李,自家生意,无需吞吞吐吐。”
妇道人家都这么说了,李桃歌也不再含糊,壮起胆子说道:“我想借钱。”
洛娘玩味笑道:“公子如此措辞,是不把奴家当自己人吗?长乐坊是您的,我是您的长工而已,何来借字?银票就在柜子里放着,想拿多少,随意便是。”
李桃歌打开柜子,取出镶有美玉的木盒,推开盒沿,抽出五张十万银票,随后又将木盒回归原位,轻声道“这五十万两,我要去办一件大事,若是回不来,就当作给我烧的纸钱,若是能回来,一定会如数奉还。”
洛娘咬着鲜艳唇角,犹豫道:“公子要出征?”
李桃歌点头回应。
洛娘呢喃道:“男人么,钱是英雄胆,钱是手中剑,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身上不能没有钱,更何况是打仗,把银票都拿去吧,奴家留着没用,公子如果战死沙场,奴家这条贱命也活不了多久。”
李桃歌郑重其事道:“我会派人保护你,即便是死了,李家在京城一天,就能护你一日周全。”
洛娘凄凉一笑,“看来公子把奴家当作是贪生怕死的普通妇人了,其实大可不必,奴家早已心如止水,万事掀不起波澜。”
洛娘遥望窗外残月,怅然道:“这世间满是遗憾,我与死人只差祭奠。”